當天夜裡。
位於西北城區的甄府內。
甄薑正帶著自己的妹妹沐浴。
姐妹二人同坐在一個碩大的浴桶中,甄薑背靠在浴桶邊沿,半邊身子沒入水裡,露出雪白嬌嫩的肩頭,以及修長如天鵝般的脖頸。
而甄宓由於年紀太小。
全坐下去的話,容易沒過肩頸位置,甚至打濕頭發。
因此這小丫頭眼下是靠著姐姐,直接坐在甄薑懷裡的。
或許是桶中水溫略高。
外加上室內門窗緊閉,屏風遮擋。
因此熱氣升騰之下,很快就將姐妹二人的臉上,熏得通紅一片。
小阿宓那張圓潤肉嘟的臉蛋,當真好似鮮豔的紅蘋果,著實令人想要一口咬上去,狠狠的嘬上兩下。
而甄薑由於坐在桶中,還要忙碌著給妹妹沐浴,諸多動作之下,水氣和熱氣倒是一並撲了上來。
如凝脂一般潤滑的臉上,時不時有幾滴蒸汽凝成的水珠,順著麵頰緩緩滑下,然後從下巴向下滴落。
但是在筆直墜落的過程中。
卻又被某些突出的石柱給擋住,摔在上麵,徑直落成了八瓣。
“姐姐,待會沐浴完了,我想早些休息,要不今天睡前就不看書了吧!”
正在替甄宓擦拭著身體的甄薑。
陡然間聽到這般言語。
不由眉頭一豎,而後平靜如水的拒絕道:“不行!”
“睡前讀一篇文章,這是咱們早就說好的事情,也是一直以來養成的習慣,倘若今天休息一晚上,明天又休息一晚上。”
“那長此以往,這個習慣不就形同虛設了嗎,你呀,還是老老實實的做該做的事,彆和姐姐耍這些小心思!”
……
甄薑作為五姐妹中的老大。
在一眾妹妹跟前,向來是相當有威嚴的,乃是說一不二的存在。
換做以往,甄宓是萬萬不敢和姐姐耍滑頭,鬨這些幺蛾子的。
隻不過今日或許場景不同。
姐妹二人正貼身親密相處。
甄宓的膽子也難得大了起來。
“不嘛,姐姐!”
“好姐姐,你就讓我休息一晚上吧,我今天頭疼,腳疼,眼睛疼,渾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一邊說著。
甄宓還一邊拚命扭動著身體。
在浴桶中濺起一圈圈的波紋,帶起了三兩朵的水花。
猛然之間被妹妹這般偷襲。
甄薑一時間不由的驚叫出聲。
原本就被熱氣給熏的,有些紅潤的麵頰,此刻更是顏色加重了一分。
但在反應過來後。
卻不由的在甄宓肩頭輕輕拍了一下,爾後嬌聲斥責道。
“你這丫頭,給我消停點,再亂動的話,我看你就不是頭疼腿疼了,姐姐我要讓你體驗一下屁股疼的滋味!”
姐妹二人一邊嬉笑打鬨著。
一邊沐浴。
進度倒也是絲毫不慢。
隻不過就在沐浴完畢,甄薑給甄宓擦拭身上的水珠時。
屋外卻突然傳來一陣輕輕的叩門聲,隨後便聽見貼身侍女稟報道。
“大小姐,曹將軍前來拜會!”
甄薑頓時為之一驚。
但也不敢有絲毫怠慢。
三兩下把身上的水珠擦乾後,當即命丫鬟進來替她更衣,做了一番梳妝打扮之後,方才帶著妹妹向前廳而去。
……
此刻曹昂正坐在待客廳中。
手中捧著一盞茶碗,久久未曾動作,眼神也好似凝望著空處,顯然思緒已經飄忽到不知何方了。
曹昂正在思索一件事兒。
那就是待會兒他該怎麼說?
總感覺一上來就直截了當的告訴妹子,說我準備娶你做老婆,這樣有些怪怪的。
但仔細的想一想。
似乎又沒啥毛病。
他又不是頭一次見麵就這麼說,也不是強搶民女,而是有過好幾次深入交流後,建立在這個基礎上的,那這麼說似乎也是水到渠成之事。
正在曹昂思緒紛飛之際。
廳堂外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過不多時。
便看見少女牽著一名幼女,渾身水靈濕潤的出現在眼前。
其中少女穿著一襲白底紅邊的深衣,頭發隻是簡單的用簪子彆了起來,嘴唇也隻是淡淡的粉色,沒有塗抹任何的胭脂,一副十足的睡前打扮。
額畔還有幾縷發絲,徑直垂在麵頰兩側,又因為身上的水汽未乾,從而稍稍貼在上麵,很有幾分韻味。
甄宓更是如此。
往日裡常紮的丸子頭,在這個時候也全部垂放了下來,同樣隻穿著一襲簡單的金暉色小裙子。
二女正是甄薑和甄宓。
眼見得大小倆妹子這副模樣,曹昂不由為之一怔,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得!
咱這是撞上人家洗澡了!
……
果不其然。
曹昂這邊才剛站起來。
還沒來得及行禮問候。
便聽見一旁的甄宓,嚷嚷著說道:“兄長,如此夜深人靜之際,你卻到淑女府上來拜會,這有失禮數哦!”
“而且我和姐姐還在沐浴,聽到兄長你來了,連身上的水跡都沒來得及擦乾淨,真是著急忙慌的!”
童言就是這樣的。
有時候大人不敢說的話,小孩子就敢說,她也沒什麼顧忌可言,更不會覺得這樣說有什麼不好。
況且甄宓也聰明。
知道誰寵她,誰不會遷就她,因此在曹昂麵前,放肆一點也沒什麼。
事實正如她所想。
在聽聞此言之後。
曹昂趕忙對二女拱手致歉。
“實在是突逢大事,在下不得不連夜趕來,說與甄薑姑娘聽,有冒昧和唐突的地方,還望千萬見諒!”
其實曹昂選在這個時間點來,倒不是說他不知禮數,全無顧忌。
實在是明日就要領著甄薑,去見父親曹操了,如果等第二天一早,再把這件事情說出來的話。
那未免顯得有些太不尊重人了。
仿佛把人家甄薑妹子,當做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可有可無的人一般。
為了避免出現這樣的狀況。
曹昂才會選擇連夜來此。
而在用眼神喝止住了妹妹後。
甄薑對曹昂回以一禮。
“將軍言重了,值得讓您於深夜之中親身來此的,定然是一樁大事,妾身又有什麼可以見怪的呢?”
“隻是不知究竟所謂何事?”
……
曹昂並未立即回答。
而是先行與甄薑一同坐下。
接著又放任甄宓自個兒玩去。
而後於腦海中一通醞釀,斟酌了一番腹稿之後,這才和盤托出道。
“甄薑姑娘應該也知道,今日我父親率兵北上,抵達鄴城。”
“自從之前我上任東郡太守後,便久未與父親相見,因此今日他對我的情況,著重了解了一番。”
“其餘諸事倒也便罷,隻是在下於言語中提及了甄薑姑娘,並表明了一些情況,故而我父親讓我明日,帶你前去見上一見。”
甄薑初時還沒明白。
但轉瞬之間,就已清醒了過來。
這不就是見家長嗎?
頓時,少女的一顆心,便不由撲通撲通的猛跳了起來。
隻不過在話說明白之前。
還是需要保持淡定。
因此甄薑在齒尖,輕輕的咬了咬粉嫩的下唇之後,便故作疑惑的開口道。
“令尊乃一州之牧,身份尊貴,妾身隨將軍一同去拜會,這是妾身的榮幸,自然是並無不可。”
“隻是不知將軍您提起我時,究竟說了些什麼,以至於令尊有此一行?”
……
“咳咳!”
曹昂乾咳了兩聲。
接著厚起麵皮,擺出一副鎮定自若,淡然悠遠的模樣。
“實不相瞞,我對他老人家說,此番北上魏郡,雖有諸多收獲,但無論是人才、地盤還是錢糧,都不足為道。”
“於我而言,真正最大的收獲,乃是在魏郡這片土地上,遇見了心儀的女子,遇見了值得相伴一生的人。”
“作為家中嫡長子,我父親在得知此消息後,自然視為頭等大事,所以讓我務必將你請去見上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