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力量和防禦是兩回事。
更何況還是站著不動挨打,這要能毫發無傷,那不是出了奇跡嗎?
然而麵對典韋的勸說。
曹昂卻依舊堅定的搖了搖頭。
“阿典,無需多言,我心中有數,若非有把握的話,我又豈會盲目誇下海口呢,你可曾見過我有虛妄言之時?”
典韋不說話了。
但從他麵上依舊保留的憂色來看,便可知其依舊憂心忡忡。
之所以不再言語,隻是因為知道自己說服不了曹昂。
……
等到了校場上。
驅散了其餘人之後。
曹昂和王越互相擺開架勢。
隻是在動手之前,王越卻突然想到了什麼,趕忙對曹昂說道。
“將軍,正所謂刀劍無眼,我這隨身寶劍乃是精剛打造,鋒利無比,萬一傷著了您,那實在是我的罪過。”
“不如我就以木劍一把,或者折枝為劍,與您對戰,不知您意下如何?”
這話聽得曹昂不由撇了撇嘴。
你個老小子,還整起“飛花摘葉,均可傷人”這一套了?
隻可惜,越是這樣,曹昂就越要狠狠的打擊他!
故而曹昂隻是雙手抱在胸前,麵帶莫測笑容的搖了搖頭。
“就用你的寶劍!”
“若是折樹枝為劍,到時候傷不了我分毫,難免又怪兵器不稱手了。”
這話聽的王越簡直心頭火起。
咱是那樣的人嗎?
儘管他有些認定,曹昂是想要利用這個方式,來讓雙方都有台階下,在給他安排職司這件事上達成共識。
但聽著曹昂如此言語,依舊難免會心裡有些不痛快。
“將軍自然是神勇非凡,在下聽聞您當初還曾經戰勝過猛將呂布,但戰場之上的廝殺,和江湖對決,終究還是有很大區彆的。”
“不過既然將軍您這麼說了,那在下也不便棄劍不用,待會兒萬一傷到了您,還請您千萬恕罪!”
……
曹昂對王越招了招手。
而後就將雙手背負在身後,雙腿微微叉開,保持了一個穩定的站立姿勢,緊接著就靜止不動了。
眼見得如此情形。
“鏗!”
王越也抽出腰間佩劍。
隨手挽了一個劍花,便開始左右踱步,隨時準備出手攻擊。
而就在兩人擺開架勢的同時。
典韋也在一旁嚴陣以待。
待會兒王越,若是在將軍身上劃了點小傷小口子,那還便罷。
一旦有重傷的可能,他就要瞬間衝出去,或是擋下劍刃,或是拉開將軍,總之不能讓將軍受太重的傷。
“梆!”
隨著典韋在旁敲響梆子,意味著這場比試正式開始。
而王越在一個閃身過後。
與曹昂之間的距離,赫然就已經拉近了幾步,前後不到一個呼吸的功夫,他就已出現在曹昂的右側。
與此同時。
其手中之劍也已劃破長空,發出一記尖銳的破風聲,然後點擊在曹昂的右臂上,並順勢向下一滑。
曹昂身上穿的不是軟蝟甲,抵擋不了刀劍的切割,因此長劍一劃,衣服頓時出現一個口子。
然而王越料想當中的劍出即見血的場景,卻並沒有出現。
無比鋒利的精剛長劍,在王越的劍法加持之下,僅僅隻在曹昂的右臂上,留下一道淡白色的劃痕。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而這樣一道白痕,顯然不能算是造成了傷害,王越的輸出未能破防!
……
這下王越傻眼了。
剛才那一招,他已經用了七八成力,配合上手中的寶劍,尋常人中這一招,手臂少說鮮血如注。
然而曹將軍卻如沒事人一般。
連動都不帶動一下。
嘶!
王越心中隱隱閃過不祥的預感。
但眼下依舊勝負未分,王越來不及作其他想法,同時也不再留手。
“將軍小心,我要全力以赴了!”
說完,王越整個人如同幻影一般,瞬間消失在曹昂右側。
“唰!唰!唰!”
接下來的一盞茶時間內。
王越整個人如輕風拂雲而去,猶如鬼魅煙羅之身,圍繞著曹昂展開了高速攻擊,直看得人眼花繚亂。
每次都是十成十的全力輸出。
短短片刻工夫。
就已出手了上百次。
曹昂上身穿的單薄衣服,如今早已變成了一堆碎布,零星的掛在身上。
可令人心中震撼的是。
除了這些之外,曹昂沒有受到任何一點傷害,無非是身上多了百餘道白色的痕跡。
儘管這些痕跡粗淺不一。
但終究沒有一道能深至見血。
這意味著王越方才上百次出手,全部都是做無效攻擊,高頻率的揮劍,和全部砍在石頭上,沒有任何區彆。
王越徹底傻眼了。
彆說他,典韋都懵了。
……
“噗!”
用力把劍一甩,劍鋒徑直插入沙土地中,筆直的立在地上。
王玥雙手撐在膝蓋上,整個人彎腰躬身,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呼……呼!”
“不打了!”
“將軍,我認輸了,您的實力遠勝於我,任憑我使儘了渾身解數,也無法在您身上留下哪怕微小的一點創傷,在下輸的心服口服!”
沒給曹昂整破防。
反倒把自己力氣給耗儘了。
王越是真的不能理解。
曹將軍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怪物?
為什麼能站著不動,任憑自己狂風暴雨一般的輸出,都取不得半點成果。
要說曹將軍的體型和典韋差不多的話,那這件事還能夠理解,可問題就在於,曹將軍隻是尋常體型啊!
再說了。
難道典韋的身體不是肉做的嗎?
就算如典韋一般,仿若再世凶神,也不可能麵對疾風驟雨般的攻擊,而平靜無波,淡然似水吧。
王越是真的有些震驚。
駭然的情緒已經占據了他的腦海。
今日所發生的這一切,直接顛覆了他過往一二十年來的江湖生涯。
自他練劍有成以來,還從來沒有人能做到這樣的地步。
彆說練劍有成了。
就說他手中這把寶劍,哪怕是稚子孩童握在手中,一劍下去,尋常青壯年也不敢硬扛不避。
離譜!
曹將軍這具身軀之下,究竟蘊藏了多麼恐怖的力量,莫非他的血肉外皮,是用精鋼打造的不成?
還是說打娘胎裡,就開始練橫練功夫,練了一二十年,把自己練得跟塊石頭一樣?
怎麼想都解釋不通。
王越隻能歸因於曹昂天賦異稟,乃再世神人,和凡人不是一個物種。
……
就在王越胡思亂想之際。
曹昂緩緩睜開了眼睛。
“嗯?”
“結束了?”
“文卓這是認輸了?”
靈魂三連問。
直擊王越的內心。
當場就把他給整破防了。
直到現在,他才注意到,原來方才整場戰鬥中,曹將軍都是緊閉著雙眼,未對外界有絲毫在意的。
就跟睡著了似的。
而且聽其詢問的語氣,仿佛壓根不知道戰鬥已經結束了,就好像自己的攻擊,隻是在給曹將軍撓癢癢,輕到連他都沒感覺一般。
王越徹底繃不住了。
麵部肌肉猛的抽搐了一陣後。
緩步來到曹昂跟前。
而後對著曹昂就是躬身一拜,那腰直接彎過了直角。
“越以管窺天,以蠡測海,身處幽井之下,不知天地之大。”
“先前誇下海口,狂妄無比,如今想來,卻是徒增笑料耳,實在不知天下之大,還有如將軍這般在世神人!”
“越,輸的心服口服,直至今日我才知道,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劍術,實際上也算不得什麼。”
“在下願賭服輸,便依將軍所言,往後願為影衛之首,為將軍策馬驅前,任憑驅使,絕無二心!”
……
曹昂一戰把王越的心態打崩了。
同時也徹底把他打服了。
連平生最自傲的本領,在人家手中都不堪一擊,那還有什麼好狂的呢,安安心心當個刺客頭子算了。
而在聽聞此言後。
曹昂不由在心中大笑三聲。
好啊!
什麼叫計劃通啊?
這一切不是手到擒來了嗎!
當然,這一切還要歸功於,當初從河裡釣上來的那個被動技能。
【不動如山】
隻要保持靜止不動的話,全身上下的防禦力將會呈數倍增長。
曹昂曾經實驗過,隻要他站著不動,哪怕以強弓射擊,都隻能在他身上留下一個白點。
這就是他對抗王越的倚仗。
畢竟像王越這樣的劍客,一般來說都是高敏捷,高攻速,中等攻擊力。
可偏偏在不動如山的加持下,高敏捷和高攻速沒有任何作用,沒有爆發破防的話,那就永遠破不了防。
曹昂簡直吃定了王越。
為了保證靜止不動,曹昂甚至閉上了眼睛,生怕因為自己眨眼睛的動作,而被判定為取消靜止。
當然,如果是和典韋對陣,那曹昂絕對不敢托大,畢竟典韋是典型的攻高血厚,一拳過來不說當場破防,少說也得把曹昂打成內傷。
這玩意兒就是對付“劍仙”好使!
……
而在王越對他獻上忠誠之後。
曹昂已經不需要對他進行打擊了。
目的已經達到,再打擊就會造成反向效果,接下來要做的是安撫。
曹昂當即笑容滿麵的,雙手將他托了起來,口中更是連聲說道。
“文卓快快請起,今日得你這大才,我又何愁大事不成啊!”
將王越扶起來後。
曹昂拍了拍王越的臂膀,樂樂嗬嗬的說道:“文卓,恕我直言,其實你成為統領影衛的人,不是一件壞事。”
“依照尋常的參軍打仗,你得多少年才能獨當一麵,而如今你為影衛之首,我現在就可以給予你,和我麾下大將張遼張文遠,相去不遠的地位!”
“日後剿滅董賊,朝廷還政之時,你受封將軍,甚至再有功勞時,封侯拜將,這都絕非虛妄之言啊!”
這一通安撫很有效果。
瞬間就把王越的心氣提了上來。
張遼張文遠,王越是聽說過的,乃曹昂將軍麾下首席大將,除了曹姓、夏侯姓之外,就屬這位地位高。
反正他輸也輸了,按照約定的內容,就是該給曹昂當刺客頭子的。
現在曹昂還願意給予他高待遇。
讓他和張遼相仿必肩。
那他還有啥好說的呢?
況且自己此番前來投奔,圖的不就是個大好前程,日後得許高官嗎?
一直待在陰影之中,這未嘗不是一條便捷的登雲之路,日後說不定真的能憑借這樣的功勞,封侯拜將呢?
想到這裡。
王越也不再鬱悶了。
更加乾脆的對曹昂一拜到底。
“承蒙將軍厚愛,越,一介白身,三尺微命,實在誠惶誠恐。”
“得您不棄,越願不惜己身,唯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
至此。
曹昂的全盤計劃宣告大勝利。
先拋橄欖枝,再打擊自信心,然後再拋橄欖枝,一套經典操作,直接把王越給整得神魂顛倒。
從最開始的略有傲意。
到現在的倒頭便拜。
前後之差,可謂天淵。
而在經此一事後,曹昂也順利的收獲了一名忠心耿耿的屬下。
最關鍵的是這名屬下,是專門替他打理暗中事務的,是曹昂當下急缺的人才,此意義不可謂不深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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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