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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州望海樓。
看著海州刺史、團練使楊昭,陸寧實在無語,因為他的存在,陸寧都快把正主正事給遺忘了。
楊昭麵皮白淨,四十多歲的人了,卻是一根胡須都沒有,身上香撲撲的,顯然是撲了香粉,手也白嫩的很,把玩著一方粉紅手帕,看得陸寧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魏晉之風,也太徹底了吧?
再想起這位楊刺史豢養的戲班多是男伶的傳聞,陸寧更是一陣惡寒。
“東海公,我有什麼不妥的嗎?”好像注意到陸寧一直打量他,楊昭細聲細語的,還低下頭,扯扯自己的錦袍,隨之驚叫了一聲,“哎呦,這,這是沾的什麼醃臢東西……”伸出蘭花指,輕輕彈去了錦袍上粘著的一粒草籽,又對陸寧抿嘴一笑:“東海公,謝謝你嘍,你還挺細心的呢。”
陸寧險些一屁股坐地上,好似千軍萬馬,也沒這楊刺史可怕。
影視劇裡看到如花想揍人的衝動,就是現在這樣吧。
望海樓已經閉門謝客,州官就來了十幾個,以楊刺史為首,彆駕李景爻、長史鄭續、司馬儂巴音三名上佐都在,判司六參軍中,也僅僅有司法參軍王吉沒有到。
“東海公,說啊,你答應不答應?”周貢大剌剌站著,看起來,他比一個多月前,有底氣了許多。
剛剛,他說起要再和陸寧賭,這次賭六十萬貫,也就是,他和王吉兩個人的欠款。
聽周貢說,陸寧笑了笑:“你這小奴,什麼時候將欠我的款項還清,你才有資格和本公再賭!若不然,每個貪得無厭的賭徒都要和我一直賭下去,那我什麼時候是個頭?”
“還有本公想了想,你這種三十萬貫都付不清的窮鬼,如果以後一直糾纏不清,將你七大姑八大姨請來,這次賭六十萬貫,下一次就一百二十萬?再下一次,二百四十萬?”
“如此周而複始,我連贏之下,輸一次就要讓你們連本帶利贏回去,太不公平,所以,要和本公賭,可以,一次三十萬貫為限注,除非,要和我賭之人,有大富貴,比如,楊史公,就是和我賭二百萬貫,那自也可以!”
“而如周貢你這種小奴,三十萬貫,我已經是格外寬厚了!”
心說也不能太輕視這些古人,賭博內容任他們選,稍不留心輸一次,就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楊刺史聽了陸寧的話,微微一笑:“東海公說的倒也公平,不過,本官可沒那許多銀錢啊!”
周貢也滯了滯,但知道陸寧說得有道理。
從王吉開始,所謂的三十萬貫彩頭,其實也隻有這東海公付得起,但也要每年從賦稅中截流,數年才能付清。
王吉,還有一萬多貫的身家,算是萬貫家財。
而自己,就純粹空手套白狼了。
人家當初肯和你對賭,就如同他所說,那真的是很寬宏了。
“東海公,這次我與你賭!”說話的,是坐在周貢身後的一名少婦,穿著很儉樸,青色襦裙,麵目輪廓,和王吉略有些像。
說話時,她站起身對陸寧微微屈膝見禮。
她一說話,便是楊刺史,也做凝神傾聽狀。
她坐在下首,是因為禮製,雖然她來自司徒府,但身份畢竟不是官身。
不過,司徒府二小姐的乳母,聽說在司徒府極受厚待,下人們都將她當半個主母看呢。
司徒公,好似也當半個女兒那樣親厚。
楊刺史等,自然不敢怠慢。
王氏一說話,焦點立刻就到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