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中大夫吧,等中大夫吧,勸諫國主,這本來就是中大夫的職責。
賈倫和劉漢常,現在都無比渴望,中大夫們踩著五彩祥雲閃亮登場,將他們救出水深火熱。
等真的有了中大夫,不知道,以後廳堂上,多熱鬨了。
賈倫和劉漢常想想眾中大夫哭天抹淚勸諫國主的畫麵,又都一陣汗顏。
陸寧看著手中名剌,卻是微微蹙眉,上麵寫的是“清淮軍營田副使孫羽”。
清淮軍鎮壽州,是抗拒北國的第一線,雖然並不節製海州,但毫無疑問,其是南唐東北疆域最大的府衙,其軍鎮對海州,也頗有影響力。
清淮軍節度使劉仁贍,是這個時代的名將之一,如果不是自己改變曆史的話,其在壽州守孤城,守了一年多,周軍便是有郭榮親征,有趙匡胤、李重進等悍將輪番進攻,卻久攻不下。
直到壽州糧儘,劉仁贍又病重,其部下才開城投降,不幾個月,劉仁贍就病重而亡,郭榮為收攏人心,可是厚厚封賜了劉仁贍,旌表劉仁贍的忠節,南唐朝廷,更追贈劉仁贍為越王。
到了明代,壽州還建了忠肅王廟,就是祭祀劉仁贍。
所以對他的大體事跡,陸寧倒有所了解。
不過,現今這個大佬,好像,是要成為自己的對立麵麼?
琢磨著,值得這個大佬遣派將領來見自己的,最近,好像也就和司徒府仆役們的賭局了。
“傳!”陸寧吩咐一聲,執刀起身,麻溜跑了出去。
不多時,腳步聲響,走進來兩人。
前麵一人,是一名四十多歲中年人,身上就有武將的氣息,不過,陸寧的目光,卻不由自主被其身後少年郎吸引,這少年郎,不過十五六歲年紀,但魁梧健碩,真是虎背熊腰,走起路來便威風凜凜,看他走在孫羽身後,應該是扈從,但偏偏,令人感覺,孫羽應該是他的部下才對。
那少年郎,進廳堂後,原本在毫無忌憚的東張西望,但抬眼看到陸寧,臉色立時就變了,失聲道:“是你?!”
“你認識我?”陸寧笑孜孜的說,腦海裡一幅幅畫麵閃現,卻沒有對這少年郎的記憶,而自己見過的人,見過的事,隻要時間不是很長,便是前世,也根本不會忘卻,這是長久訓練得來的習慣。
孫羽本來正抱拳要躬身見禮,卻被這兩個好像都不知道上下尊卑的家夥打斷,無語的站直了身子。
“你射殺吾主時,某就在旁側,還曾經追擊你!”少年郎本來雄赳赳氣勢,好像這一瞬立時就弱了,國主被射殺的那一幕,幾乎是他夜不能寐的噩夢。
他是名將之後,自小就弓馬嫻熟,小小年紀,已經被征募為禦駕前的親軍驍騎兵。
在軍中更是自傲,和人比試槍馬,從來未嘗敗績。
但是,直到那暴雨滂沱的巨變之日,那策馬彎弓,在自己軍中殺進殺出如入無人之境的單薄身影,是每個親曆之人的噩夢。
哪怕,國主被射殺後,這條單薄身影,兀自追殺過來,自己就是為了守護國主遺體不被辱,被他一槊打於馬下,那幾乎要了自己性命,數日不能行走,這才和大隊脫離,失陷南國軍中。
卻不想,今日,終於見到了他!
陸寧聽到這少年郎的話,恍然,原來是郭榮舊部,駕前親兵,怪不得自己對他沒印象。
看向孫羽,微笑道:“孫副使,你帶個降兵來,所為何事啊?”
“某沒降!是你方軍鎮答應吾,若賭贏了你,就放某歸鄉!”少年郎終於還是站直了身子,直麵他的噩夢!
孫羽本來想躬身回答東海公的問話,又被這虎頭小子給搶了,但又奈何不得他,心中苦笑,得,你們倆聊吧。
陸寧看向這少年郎,笑了起來,“好啊,那你說,要和我賭什麼?!”
少年郎猶豫了一下,“那軍鎮和我說,要和你鬥箭術!”搖了搖頭:“但某認輸!”
陸寧卻是心中一動,好啊,這劉仁贍,還是對我那所謂的“神弓”念念不忘啊!
自然是他不相信自己真有偌大力氣,當然,這一點,整個朝堂,也沒人相信。
那弓射程如此之遠,射速如此之快,他認為,必然是機括設計極為巧妙,他很想見識見識。
他來幫司徒府,不過是個由子,實際上,還是來試探自己的,雖然可能司徒府有人托到了他,但他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若不然,大可有彆的方法化解此事。
哪裡用得著跟著湊趣,也跑來胡鬨?!賭什麼賭?!
那孫羽一聽少年郎的話就有些傻眼,急急道:“喂,你可答應的,怎麼能還沒比就認輸?!”
少年郎揚著脖子,氣惱的看著孫羽:“你們合夥誆我!明明知道我不是他對手,故意來挫我銳氣!他在此,又如何?!某就是不降!”
孫羽這個氣啊,明明一路上,都幫他分析了,說了如果雙方都用尋常弓箭,要和他對賭的這個人未必能贏他,本來都護公,就是想看看這東海公的神弓還在不在,能逼出東海公用神弓即可。
可誰知道這家夥,腦子好似不好使,跟他分析的東西,都喂了狗一般。
還合夥誆你,你他媽有那麼重要嗎?
孫羽直想踹他幾腳,但想起這虎頭的力氣,終究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