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一力降十會(2 / 2)

老者砰砰磕頭,想說什麼,但激動之下,卻是哽咽著,語不成聲。

“你幫我問清楚!”陸寧對王敬軒使個眼色,又對錢氏道:“你先去軍營。”

自有兩名樸刀典衛,陪著錢氏離開。

陸寧又回到木墩上坐下,那王敬軒,攙起老人,和他低語。

老人情緒卻並不平靜,流著淚,說著什麼。

陸寧聽著,微微蹙眉。

老人卻是控訴本村村正崔大虎,霸占了他的兒媳,令其兒媳投江而死,隨後又將其兒子害死。

不過老人又沒什麼證據,隻是懷疑,先是在崔家做搗練工的兒媳突然投江自儘,爾後第二天,兒子就失蹤,現今一年多了,生死未卜。

老人數次告官,都因為找不到其子屍體,所以,案子成了懸案。

但老人深信,一定是崔大虎霸占了兒媳害死了兒子,因為兒媳投江後,兒子臉色陰鬱一晚未睡,嘴裡喃喃說一定是崔大虎乾的一定是崔大虎乾的,第二天,兒子說去給兒媳報仇,隨後就失蹤。

不過崔大虎在本村素有威望,本村更是崔家本源,村子裡超過半數人家都姓崔。

老人告官時,也沒敢控訴崔大虎,隻是說兒媳投江,因由不明,兒子又失蹤,是以報官。

不過,老人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此事在他心裡是個解不開的結,昨天深夜,他更做夢夢到兒子來,告訴他,今日會有貴人登門,要老人幫自己申冤。

聽老人講述到這裡的時候,王敬軒打了個寒噤,偷偷瞥了陸寧一眼,又看了眼那昏暗的草廬內室,心裡暗說,諸邪退避!諸邪退避!東海公在此,貴氣貫天!爾等速速退避!

陸寧摸了摸鼻子,他自然不信鬼神之說,老人若有所思,估計經常做這類夢,今日,隻是湊巧而已。

老人更說,這崔大虎,是州官長史崔焯的親侄子,如果不是昨天夢到兒子,今天又恰好東海公能登他這草廬陋室的門,隻怕,兒子的冤情他真的要永遠爛在肚子裡了。

陸寧微微蹙眉,其實從官原、宋侗興,便能體會到地方上,宗族門閥的力量。

這崔家,又何嘗不是漳州的另一大家族?

前朝雖然有籍貫回避製度,但到了唐末軍鎮割據,其律早已經名存實亡,更莫說到了這五代十國時期了,籍貫回避,也隻有大一統的和平時期,才能在一定程度上貫徹而已。

崔焯,崔焯。

州署各佐官,看似王林玕是留從願最親信的一個,但崔焯,毫無疑問,應該是城府最深最難對付的一個。

不過現今是個群雄並起的亂世,官場上爾虞我詐,又有什麼緊要?

留氏兄弟能雄霸此地,又哪裡是因為懂得做官的學問?

一力降十會,如此而已!

倒是如何贏得泉漳二州民心,才是最需要費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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