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其子朱崇俊,“更盛其父少時,妙於騎擊,馳突若神。”
怎麼聽,其子也是名將風采,後世卻沒什麼名聲,如果不是早卒,就是和周軍作戰死於了亂軍中,站錯隊就這樣了,南唐倒不是沒有人才,但高層軍官,就大多無法恭維,太醫都被派來做監軍做節度使,還能好嗎?
“老將軍,聽聞小都頭和老將軍少時一樣,禦下之士卒,以巨劍為兵器,慣於衝陣,可是真的?”陸寧突然笑著問。
朱匡業隻是冷笑,顯然,老先生是不把北國這些小輩看在眼裡的,什麼營官什麼欽使,都是毛都沒長齊的家夥。
朱崇俊昂首,滿臉傲氣,“某眼裡,無不可衝之陣!”
陸寧就笑,田紹斌冷哼一聲,“此言未必,若衝我破甲營,怕你來得去不得!”酒是喝不過這對父子的,但聽他國將領吹噓自己士卒,他自然聽著不順耳。
朱崇俊臉猛地一沉,看著田紹斌,眼裡就如針刺一般尖銳,“田指揮,我盼有一日,能在戰場上和田指揮驗證今日之言!”
“我也很期待啊!”田紹斌冷笑。
陸寧看著這倆豎起毛的公雞一樣的家夥,就有些無語,都說文人相輕,武人又何嘗不是?至少在較量出高下之前,這些猛人們,都是誰也不服誰也不忿的。
就在這時,聽外麵有腳步聲,陸寧無奈道:“小小,進來吧。”這小丫頭,在外麵來來回回好幾次了。
她一家早被送去了破甲營,她卻想留下來,陸寧便也由得她。
“先生,我,我就是……”門口,出現了一襲雪白紗裙的蘇小小,卻不是什麼襦裙樣式,不似襦裙那麼暴露,其實,就是和後世公主長裙差不多,蘇小小穿在身上,卻真是可愛淑雅,明秀動人。
陸寧看了都是一呆,其餘男子更彆說了,乍然見到這種前所未見的高貴淑雅裙裾,很明顯視覺感受都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隻是朱匡業年紀很大,自是一種看到可愛孫兒的感覺,隨之目光轉開。
田紹斌心裡跳動幾下,不敢多看,趕緊扭過頭,但他平時接觸的不是血淋淋戰事就是粗鄙軍漢,乍然見到這雪白清純小身影好似發光似出現在門前,這一幕,便是很多很多年之後他都不能忘懷。
上陣殺胡虜,他每砍掉胡虜一個人頭,心裡便念叨一聲,我大齊兒女,就該乾乾淨淨活在世間,見不得西域這些臟東西,若見,我等就都該死!
部將們不知道大帥上戰陣為什麼殺人時喜歡嘀嘀咕咕,更不知道,曾經有一年一月,某個小姑娘,觸動了他心中最柔軟之處,令他真正明白了聖天子所說的,何為保家衛國。
這邊,見到蘇小小裝束,陸寧愕然之際,三刀在他耳畔低聲道:“陛下,此是禦妻常裙之一,德妃娘娘送到了穎州,今日早,貴妃娘娘送到的驛館。”其實,後宮禮製裡如後妃常服等等刪加,自都是皇後的事情,不過,每次改動,都有文送來給陸寧,不過陸寧要忙的事情太多了,這種表文,從來都沒認真看過。
陸寧苦笑,這個尤五兒,就喜歡鼓搗這些東西,自己倒是給她畫過很多圖樣,現今她有了條件,就亂折騰起來。
三刀見聖天子模樣,顯然是沒注意那些女官們都要熟記的宮令,又低聲道:“齊胸之裙,已經從後妃娘娘的出行常服中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