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卻是盯著其中一名妙齡少女,看著她的雙眸。
這少女相貌雖遠不及陸寧身邊女子,十三絕色之類,但也可稱得上是個美女了,深眸高鼻,皮膚白皙,容貌姣好,身材也很窈窕,和陸寧後世見過的一個土耳其美女影星麵貌相仿。
隻是,此刻少女失魂落魄的,好似根本就沒了靈魂,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在經曆什麼,更沒看陸寧一眼。
但陸寧感覺,她的雙眸極為熟悉,應該就是在魔鬼海中曾經和自己會麵的胡拉米派那位自稱巴貝克的首領。
塔爾哈已經滿是懊惱悲痛的講述起來,首先,便提起胡拉米派,在他嘴裡,這自然是個極為邪惡的異端組織,到處散播暴亂殺戮的信仰,他們的出現,往往就代表著血腥的暗夜來臨。
而一個月前,在這庫什卡,發現了胡拉米異端的存在,而且,是從西北方的薩拉赫斯。
被處死的本族胡拉米,在火刑中留下了冰冷的詛咒。
族人們驚恐而又混亂,很多硬漢便要去殺光薩拉赫斯人,將那胡拉米的詛咒送還給他們。
塔爾哈雖然極力勸阻,但他的幾個兒子都反對他,最終,族中每戶出一名最強悍的勇士,在他的弟弟伊赫桑帶領下,去和薩拉赫斯人理論,最後,卻演變成了一場大屠殺。
塔爾哈說著,竟然垂淚,又說,現今包括他弟弟伊赫桑在內,當日曾經去往薩拉赫斯的主要首領都被他捆縛看守起來,隻等廉訪公治罪,此外,還有兩名參與薩拉赫斯屠殺的罪魁禍首,挑起殺戮之人,昨夜遭到神罰,已經斃命。
塔爾哈說著話,也在偷偷看陸寧臉色,見陸寧一直打量他帶來的婦孺,忙道:“廉訪公,我帶來的,便是胡拉米的骨乾的家眷,我本就想將她們送去河西城,闡明事情原委並請罪,但路途遙遠,要多做準備,是以還未成行。”又道:“這些家眷,我一直派人悉心照料看管,絕沒有虐待她們玷汙她們。”指了指陸寧比較注意的那妙齡少女,“這女孩,甚至是胡拉米的核心人物,自稱百年前那暴徒的巴貝克靈魂附身,廉訪公您說,這多可怕,真神在上,這種說法,簡直就是褻瀆我們的靈魂,便是廉訪公信奉的天道,這種靈魂也是邪惡,不純潔的吧?被稱為厲鬼對嗎?”
陸寧看著這些婦孺,突然發現了,這些少婦、少女和女童,其實都長得還算不錯,所以,什麼胡拉米骨乾的家眷,實則,應該就是塔爾哈霸占的最好的戰利品,現在,獻了出來。當然,現在看,整個薩拉赫斯聚落,應該都是胡拉米派,所以,說她們都是什麼骨乾的家眷也說得通。
而且,這“巴貝克”的身份是真的,塔爾哈對她,應該也特彆注意一些,加之塔爾哈估計也在琢磨此事未必能瞞過齊人的耳目,為了留一條退路,是以這些戰利品,他留下來也是看情況,就如現在,就獻給了自己。
當然,如果再過個十天半月,這事情沒人提起,也沒大齊派員查問,這些戰利品,就是另一個結局了。
看“巴貝克”失魂落魄的模樣,顯然部族被摧毀,家人被屠殺,對她的打擊很大,包括她的信仰。
說起來,這胡拉米派的思想,便是在大齊,也肯定是被仇視被利益集團視為洪水猛獸斬草除根而後快,自己利用他們的思想,在波斯、阿拉伯半島等地製造些混亂還行,真若全力支持他們,本就不太現實。
琢磨著,陸寧蹙眉對塔爾哈道:“薩拉赫斯聚落,受大齊庇護,大齊境內,諸教平等,何況便是其部有何不軌,你也當上報河西經略司,怎可肆意屠殺滅族,此禍不小,雖你部從現今起,隸屬漠南城,我理漠南檢法院,各部糾紛正是本官署理,但案情重大,我也需上報萬昌總督府。”
在萬昌城設總督府管理阿富汗、巴基斯坦一帶,雖然是還在籌劃,人選都未定呢,但塔爾哈等,自然不懂。
塔爾哈抹著額頭冷汗,連連應是。
陸寧深深看了他一眼,又道,“不過,念在你並不是罪魁禍首,又主動投案,我必然保你榮華。”這家夥如果嚇壞了,帶著部族西遷的話,平生事端,要先安撫一下。
不過,自己作為一名小小地方齊官的口頭承諾,和任何時代的殖民者應該沒什麼區彆,可信不可信,隻看日後事態發展。
塔爾哈立時大喜,連聲道:“是,是,一切拜托廉訪公了!”轉著眼珠,想來在琢磨,再如何給這齊人大員送上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