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個嫁妝的特殊之處便是,瓦爾納港並不是割讓給大齊,而是瑪莉亞公主所有,將來承繼爵位的,也當是瑪莉亞公主和自己的骨血。
且繼承爵位的瑪莉亞子女,實際上,便成了保加利亞帝國的封臣。
這是典型的封建繼承製。
塞繆爾沙皇的用意也很明顯,由此,通過瓦爾納港,可以將他和大齊親王的姻親關係更加密切的聯係在一起。
甚至從一定程度,自己和瑪莉亞誕下的繼承了瑪莉亞爵位的子女,同樣也擁有順位靠後的對保加利亞帝國沙皇皇位的繼承權。
顯然,塞繆爾沙皇也不介意將來外孫及外孫一脈,有可能繼承他現今的基業。
畢竟,外孫一脈,顯然會得到大齊強權的支持。
真到了外孫一脈承繼帝國的時候,想來家族已經極為危險,總比落在毫無血緣關係的人手裡要好。
他對抗羅馬人越發有心無力甚至險些絕望,可能會令其覺得後裔的一支,上了保險一般,他的血脈,不至於以後斷絕。
實則保加利亞帝國也好,羅馬帝國也好,皇族血脈本就數次更迭,這和中原大大不同,所以,比起被將領篡位,親族不管哪一支能承繼的話,都是更名正言順之事。
從曆史上來說,後世歐洲也是如此,王室間關係複雜無比。
現今的角度,塞繆爾沙皇將保加利亞帝國這唯一的貿易港變成嫁給齊國親王的女兒的封地,又可以保護這座港口,得到齊人的保護,不會輕易落在羅馬人手中,說句喪氣的話,便是將來國破家亡,其家族還有一處出海口可以逃亡。
陸寧看著這“嫁妝”禮單,隱隱能明白塞繆爾所想,不過,如此的話對大齊也是利大於弊,也沒理由不接受這份厚禮。
是以,陸寧微微點頭:“這份嫁妝很是厚重,我看也沒什麼疏漏。”
小呂布加布利爾卻是歎口氣,“文先生,我將你看做兄長,跟你發幾句牢騷,你可彆將我的話傳給你們那勞什子的親王。”
陸寧笑笑:“你說。”這位可能成為自己的大舅哥,未來的皇儲、沙皇,如果對齊人抱有仇恨,可不是什麼好事。
“認識先生後,我對齊人是很有好感的,但聽說,齊人同樣是娶一名妻子,其餘都是如同奴隸的妾侍對吧?皇室雖然不同,但親王四名妻子,也隻有一名正妻,其餘三位是副妻?”
陸寧微微點頭,從西方人來說,王妃和側妃,可以這樣理解。
小呂布咬了咬牙,“我妹妹瑪莉亞,帝國沙皇之女,正牌的公主,卻隻能嫁過去做副妻,我父親還答應了,我那妹妹,自小就品格高潔受到最好的教育,我覺得天下男子都配不上她,現在卻……”扼腕狠狠擊掌。
陸寧揉了揉鼻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也罷了,聽說,那黑海親王極為好色,不說身邊侍妾女奴無數,甚至侍衛都是數百名女兵……”小呂布咬著牙,“瑪莉亞嫁給他?和進入地獄有什麼區彆?我父親倒好,既然作為翁婿,不說該當寫信給黑海親王規勸他,還為了討好他,正從全國各地征集處子美女,獻給他做女奴,簡直恬不知恥!”
如此辱罵他的皇父,可見他心下的憤怒。
“還有,我妹妹的密友,奧赫利德公爵的女兒奈茜,怕我妹妹孤零零去受苦,甘願作為女奴之首陪我妹妹去黑海省,她可是西保加利亞最有名的劍士,生得也特彆美貌,怎麼,怎麼會如此自我犧牲……”說起奈茜,這位小呂布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還有這等事?陸寧怔了怔,隨之眉頭就蹙起來,不過他所想,和麵前思維單純的勇敢少年可不是一碼事。
百名女奴,且大貴族之女甘願做女奴之首?
怎麼,希望黑海親王一貫作風,將她們編為保加利亞女兵連?那大貴族之女,自然就是連隊長。
和馬穆魯克女兵連、庫爾德女兵連一樣,都裝配火器?
那大貴族之女奈茜,可不是類似間諜的勾當?
當然,應該不是想謀害黑海親王,更不可能配備火器後拉隊回保加利亞,但從中發現些火器的秘密甚至能夠找到製造火器的技術,才是其如此自我犧牲的價值吧?
琢磨著,陸寧拍了拍小呂布的肩膀,“一切都有定數,男子漢大丈夫,不要將女子看得太重。”
小呂布輕輕歎息著,“先生,我明白你說得道理,今天之後,這些話,我不會再和第二人說,也會忘掉自己說過什麼。”
陸寧點頭,隱隱感覺,自己說話有點坐著不腰疼的意味,自也不想就這個話題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