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另一個指揮中心,便是都虞侯呂夷簡及一眾水師指揮官,禁軍火器營指揮官等等,他們的臨時指揮所,設在港區距離船隊不遠的位置。
此次西來,陸寧帶來了兩位側妃開眼看世界,加之比較貼心的佩切涅格女侍,又從幾個女侍連精選了些隨員。
其餘大部分女侍,都留在了新海市。
馬穆魯克女騎兵連和庫爾德女騎兵連,也留在了新海市,衛護坐鎮新海市的格魯吉亞公主、側妃迪妮莎。
畢竟雖然女騎兵連跟在陸寧身邊淬煉的戰鬥力已經極為強悍,但乘船西來的話,不僅僅是一人一騎的問題,要保持其靈活戰鬥力,更都有副騎,戰馬入船渡海本就是一種損害,更莫說其需要占據的空間了。
陸寧此行主要還是經略沿海港口城市,也沒想深入內陸,帶著女騎作用不大。
巨靈軍團的六百多黑奴女戰士,則都領了來。
又有黑海督辦派來的兩營火槍手,陸寧領了一營,留了一營在新海市。
曹瑋的密探隊也被領了來。
此外便是河東號上本身搭載的武裝水手以及瑞典雇傭兵了。
這支四十多艘船隻的龐大船隊,武裝人員加陸寧隨伺,共兩千多人。
不管是緊急購買瑞典人船艦還是雇傭瑞典勇士,自然都花費了巨資。
不過,僅僅在丹麥獲得的賠款,已經是有賺無賠。
這令陸寧不得不感慨,在這個時代,武力如果足夠強大,和人開戰的話,比任何貿易都劃算。
隻是,丹麥維京都漸漸改弦易轍了,大齊帝國對外傳達的信息,更不會是齊人將會成為霸占北海的新的海盜國家。
從長遠來說,附加技術成本比較高的貿易品傾銷,才是穩定而高效的吸血方式,是使得大齊億萬萬子民都能長遠受益的東西相處之道。
……
咯吱咯吱的木樓,書房極為整潔,陸寧坐在窗前,看著外間院中鬆柏綠木以及冰碴已經漸漸消失的碧綠水池,微微頷首道:“還不錯,你衝洗的也很好。”
在對麵,站著一名滿臉斑點的魁梧德意誌漢子,便是這馬提尼教堂的神甫馬丁了。
馬丁賠著笑,諂媚道:“您滿意就好。”
顯然,作為重金包下了此間的貴客,馬丁很有後世客戶服務的精神,來聽取反饋的。
實際上,馬提尼教堂並不對外開放,是馬提尼修女院的專屬教堂,陸寧等入住的,主要便是教堂後的修女院部分。
現今時代的修女院,有大貴族專門為族中貴婦乃至未婚女子修建作為修養或者養老地的場所,那些貴婦修女,和後世理解的修女完全不同,尤其是未婚貴族女子,進入族中修建的修女院,更像是接受教育的場所,修女服飾下,是她們華麗的長裙,和餘生獻給神的苦修完全不同。
另一種修女院,便是馬提尼修女院這種,修女們發誓自己願終生獨居,清心寡欲的修行,終身獻給教會為教會服務的虔誠女性。
不過,便是這種修女院,現今來說也遭來很多詬病,一些修女院,很容易被主教、修女院長等等玷汙。
因為現今,聖職人員,和世俗人員沒什麼兩樣,如這馬丁,有妻子,而且情婦眾多。
各大主教區的大主教、教區的主教等等,出售聖職是常態。
馬丁便是花錢買的神甫之位和管理馬提尼教堂的職務。
作為商人,買個聖職身份幾乎就是商人們的終極追求了,身份地位特權等等立刻不同,雖然價值不菲,尤其是馬丁這種有教堂負責人身份的神甫,那就更需要天文數字的捐獻了。
而這些捐獻,當然也需要聖職的身份撈回來,這和中原一些朝代官職明碼標價差不多。
至於得到聖職特權後,那種糜亂的生活,也不可避免。
修女院變成藏汙納垢之所,也是因為這些聖職,本就不是有多麼高尚的情操。
陸寧也知道,幾十年後,天主教或者說公教進行了一係列改革,聖職不能再被出售以及聖職人員不同世俗,必須終生侍奉主而不得娶妻婚嫁等等一係列影響深遠的規矩才真正出現。
這也是羅馬教廷,為了真正控製各教區教會而進行的改革,如此,各國君主,便不能直接任命其封臣為教區主教了。
不過,這又帶來另一個問題,這種磨滅人類天性的規定,有時候,得到的也是毒果。
後世天主教聖職們鬨出醜聞的,不是一件兩件,而新教區如英美的影視作品,也喜歡對此加以渲染鬨得人儘皆知。
但現今來說,以世俗角度看,能買下聖職的,如馬丁,毫無疑問就是不萊梅商人中的佼佼者,這種人,自然不會是簡單人物。
他作為教堂神甫,在陸寧麵前,卻卑躬屈膝滿臉諂笑,哪裡有神甫的半分莊重?
顯然,他看得出,這位喜歡帶著麵具的高大齊人,隻怕不僅僅是天生異稟的齊人武士,修女院中住進來的住客他並不太清楚具體情況,男女多少人等等,可他已經極為敏銳的能感覺到,這位出麵見他的齊人武士,絕不僅僅是此處女眷的保鏢或者翻譯。
聽到對方對居住環境給出滿意的答複,馬丁這才安心,說起來,齊人高價預訂了一個月,如果中途反悔,那他可損失巨大,一千齊國銀元,從能折算的大齊商品看,差不多,是他一年的收入,那麼,差不多五千銀元,就是他買此處聖職付出的代價。
這樣的貴客,可遇不可求,馬丁當然不希望出現任何閃失。
陸寧心思並沒在他身上,卻是琢磨著,奧托三世的死。
在丹麥首都羅斯基勒停泊時,聞聽了克拉科夫戰役的喜訊。
到了不萊梅,則又傳來奧托三世的死訊。
曆史上來說,奧托三世也確實病死於今年,誤差最多幾個月。
奧托三世沒有子嗣,曆史上他死在了意大利,他的堂兄亨利二世,在他死後率人攔截他的靈柩,搶得全部皇帝信物,希望能保證被選為羅馬皇帝,儘管一些強大的公爵和大主教反對,但最終亨利二世還是在美因茨加冕為國王。
不過亨利二世也是薩克森公爵家族最後一位帝國皇帝,其死後,帝國皇帝的頭銜,成為了法蘭克尼亞公爵家族囊中之物。
而今世來說,亨利二世沒有機會去搶皇帝信物,加上剛剛發生的克拉科夫戰役使得各公爵國實力受損程度不同。
這也使得,新的德意誌帝國皇帝之位,充滿了變數。
對大齊來說,這更是好事,停戰談判臨時可能會有阻滯,但不管誰繼位,應該會很快和大齊西征軍簽訂和約,重新議定波蘭的地位也會傾向於大齊的條件,畢竟新皇帝的第一要務,必然是安撫國內,壓製其他野心勃勃的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