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雖然是深冬季節,但這處被群山環抱的原始森林仍然悶熱無比,北方吹來的冷風都被阻擋在連綿高聳山脈外,使得這處原始森林形成了一種獨特的不受季風影響的多變氣候。
一棵高大枝葉繁茂的綠樹上,藍嬋輕靈無比的抓著環樹藤蔓三跳兩跳跳了下來,對陸寧搖了搖頭,指了指南方,記憶中,雷利部的巢穴還要往南走。
看她挺喜歡爬樹的,陸寧也不說什麼,就任由她“偵查”。
但此刻,陸寧卻是對西方指了指,做個手勢,向西行去。
藍嬋微微一呆,跟了上去,說道:“我是通過日頭辨彆方向,不會錯的。”
“噓”,陸寧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腳步越發謹慎起來,走的很慢。
藍嬋無奈,隻好跟在後麵。
藤蔓密布,多人合抱的巨樹一棵接著一棵,又有些水窪,裡麵不知道什麼蛙類在叫。
陸寧突然抓住藍嬋的胳膊猛地向旁邊一拐,藍嬋想說話,嘴卻被陸寧迅速捂住,她奮力想掙脫,陸寧已經一不做二不休,摟著她仆倒在厚厚的落葉中,又怕藍嬋掙紮出聲,雙腿盤著她雙腿,一隻胳膊摟著她上身令她兩條胳膊動也動不了,另一隻手則捂住她嘴巴,使得藍嬋完全被禁錮,發不出一絲聲息。
藍嬋又氣又急,拚命掙紮,卻被陸寧八爪魚似的緊緊摟住,動根小手指都難,嘴巴也被死死捂住,想咬他都不行。
“噓,看前麵。”陸寧在藍嬋耳邊低語。
藍嬋母親是中原人,十幾歲時跟著其父行商,結果父親被殺,她被劫掠到另一個鬼蠻部落成為奴隸,後來又被藍嬋父親從那個鬼蠻部落劫掠來,因為出身,從小,藍嬋便被族人恥笑,這也令她從很小的時候就爭強好勝,更恨身上的中原血脈,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她就比彆的小孩子努力十倍百倍,來證明自己是真正的鬼蠻族人,可以比同伴更強更快。
對母親,她的感情很複雜,她瞧不起母親出身,但是又不知不覺中,跟母親學會了中原話,隻是和母親每一次聊天,幾乎都是在她發怒母親落淚的情形下結束。
但偏偏,她能很快學會父親那些畢摩祭祀儀式,比兄弟姐妹都快得多,被部族中公認為天才,她又隱隱覺得,和母親喜歡嘮嘮叨叨給自己講那些自己根本不喜歡聽的故事有關,好像那些中原的故事,能令自己很小就明白很多道理。
父親被大鬼主羅殿王害死,作為父親最珍貴的女兒,族中混亂之時,她繼承了父親本部畢摩之位,就更刻意拉開和母親的距離,免得被族中人恥笑。
卻不想,率部東遷,被這雷利哄騙遭到偷襲,她的母親,也在混亂中失蹤。
她心裡一直告訴自己,這樣的母親,不值得自己半分憐惜,族人最重要,族人最重要。
可是,不管是離開石阡寨來到這播州見王妃殿下,還是現今一定要跟隨這中原官員再次進入雷利部勢力範圍,她做的一切真是僅僅為了公主殿下為了被俘掠的其他族人嗎?
她自己也不知道。
不過,對中原人的厭惡好似自小就深深刻在血液中,現今,卻被中原男子揉麵條一樣緊緊摟在懷中,藍嬋氣急,她自小沒什麼性彆觀念,但是,卻也從來沒和族中男子有過肌膚之親,因為隨著她漸漸長大,當初那個被恥笑的醜小鴨早就成了族中所有青年男子的女神,便是和她對搏,也不會有男子敢和她貼身纏鬥。
現在,被這中原男子八爪魚般纏著緊緊抱著自己,偏偏自己一點掙紮力氣都沒有,藍嬋隻覺得自己眼前陣陣發黑,氣得簡直要昏厥過去。
“看前麵……”一種極為陌生但又清冽的氣息鑽入她耳孔,她頭腦微微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