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伸手便握了上去,一邊在各處關節輕捏,一邊問:“痛不痛?”
李豔娘一直搖頭,直到摸到足踝之下,她才立時疼的倒吸口冷氣。
在足踝處又摸了摸,陸寧鬆口氣,“應該隻是脫臼。”突然便一用力,李豔娘猝不及防,立時疼的慘叫一聲,眼淚都流了下來。
陸寧左右擺弄了兩下她的玉足,點點頭,又去脫了她另一隻鞋,幫她檢查了下,倒是沒有受傷的地方。
給她穿好鞋,陸寧起身,“稍微將養下,應該無礙。”
“阿爺,昨晚奴跟你出生入死,阿爺身邊妻妾婢子,奴是第一個和阿爺經曆如此險境的吧?現今奴有幾句話要說,便是犯了大忌,也請阿爺莫怪罪奴。”李豔娘嬌滴滴的說。
聽李豔娘突然又稱呼自己“阿爺”,且嗲聲嗲氣,陸寧就有些頭疼,保準沒好事。
“你說。”不過,也想聽聽,她想乾什麼,畢竟這武峨州事,自己心裡暫時還沒個譜,聽聽她的思想動態也好。
“聖天子威望在軍中自然不必提,便是赤虎軍一直追隨阿爺,但隻怕也沒有幾名將士,視阿爺為主……”李豔娘斟酌著用詞,小心翼翼的說。
陸寧不動聲色,隻是聽著。
“但此間蠻亂,阿爺調了赤虎軍來,想來一時間,蠻亂難平,阿爺何不趁此機會,在這武峨廣收蠻人民心,收赤虎軍心?對那些蠻部,阿爺便是有機會,也千萬莫剿的其全無還手之力……”
陸寧擺擺手,笑道:“你的意思,就是要我養寇自重?”
李豔娘美眸一亮,微頷螓首:“這詞倒貼切,阿爺原來明白其間厲害,想這治蠻之事,聖天子也不會派旁人來替換阿爺,若阿爺在此間經營幾年,赤虎軍未必不會歸心。何況,阿爺期間大可以上奏疏給齊天子,遷了赤虎軍軍戶全數來這武峨墾荒,時間久了,赤虎卒,自也將這裡當作了家鄉……”
陸寧點點頭:“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要往下說了。”
“阿爺明白就好!”李豔娘水汪汪桃花眼有些期待的看著陸寧。
陸寧心裡卻有些無奈,這不是第一次有人在自己耳邊吹風,借助蠻地山高皇帝遠難以征伐的地利,要自己獨立,或者,至少半獨立,搞個名義上的封爵,實際上的割據。
上一次是羅殿小女王,這一次,是李豔娘,話或許都沒說透,但都是同樣的意思。
“你再說下去,我怕我忍不住,砍了你腦袋。”陸寧又是一笑。
李豔娘俏臉上的期待立時化作鬱悶,美眸閃過一絲不屑,自是瞧不起這愚忠又沒有誌氣的男人,嘴上卻說:“是,阿爺,奴以後絕不再提。”
遠方,突然就有隱隱約約的呼喝聲和慘叫聲傳來。
陸寧走到窗前,淡淡道:“還是看今晚鹿死誰手吧。”
李豔娘咬了咬紅唇,再懶得理這個沒任何野心的窩囊廢,便是再勇武無敵,也是窩囊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