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路之事,你召集諸部頭人,就說是我的主意,私下透露出風聲,是我威逼你們做的。”陸寧琢磨著,又道:“你們以後也儘量在金固城不要出來,和遵義軍保持密切溝通,一旦有什麼變故,便立即去遵義鎮避難。”
短時間內,貴州地叛亂的可能性不大,但一直這種高壓徭役的話,以後就難講。
“各部頭人,倒是要多封賞一些。”陸寧心裡歎口氣,依靠土人中各部頭人,甚至支持他們的暴虐,令此地白骨累累下,修出真正能令軍、民、商東西通行的道路,若說自己是為了以後的大善,而現今行惡事,也根本就是給自己臉上抹金,但是,自己就是要如此做,後世如何評說,都隨意了。
其實完美的劇本就是,道路修的七七八八,而貴州土民幾次叛亂被鎮壓後,終於將官司打到了汴京城,文總院獲罪,聖天子下旨,對貴州地實行仁政。
不過,誰知道最後會如何呢?隻能走著看。
“阿爹要修東西官道,也是為貴州地千千萬萬子民著想,兒知道的。”小女王輕聲的說。
陸寧倒是一怔,隨之點點頭,畢竟,她有自己送的書籍,顯然,見事漸明。
藍嬋卻是撇撇嘴:“當年欺壓我金固部的那些部族,這次剛好給他們好看,令他們多出男丁做活,最好是他們不聽話,有幾個頭人的腦袋,我早就想要了。”
陸寧無語,藍嬋,整個一戰爭販子,這兩年來,變化好像不小,當然,也許是因為自己從來沒有真正了解她,不過話說回來,在自己身邊,她這惡狠狠的勁兒,自己還覺得可愛的很呢。
又順手拿起剛剛小女王遞過來的長長紙箋。
是最近一期的邸報。
邸報在前唐已經係統化,但主要便是各地的新聞彙總,發送給京城的官吏們看,齊國邸報則更進一步,每月一期的邸報,還會送到各道各州,令州一級地方官員,都能對天下事有一定的了解。
不過貴州地,甚至要一兩個月後,最新的邸報才會送過來。
雖然現今邸報的量很大,但因為每月一期,更要有時效性,所以雕版印刷滿足不了邸報的需求,活字印刷正在探索中,現今的邸報,基本采用手抄的方式,自然也是很大的工作量,內府專門有邸報司,女吏員們負責手抄邸報,這些女吏中的優秀者,才可能最終進為典秘書,再進尚秘書,成為內宮之女官。
掃了眼邸報,陸寧又順手放下,其實在進入貴州前,這一期邸報就看過了,現今也不過看一看,貴州地,是不是也按規發來邸報,以及每一期邸報到此的時間延誤。
“過幾日……”陸寧正想說過幾天自己就該走了,匆匆腳步響,一名女蠻護衛跑過來,陸寧便沒說下去。
到了近前女蠻單膝跪倒:“殿下、大將軍、總院大人,大理國楊克度到了威寧寨,求見總院大人。”
陸寧微微頷首:“我這就來。”
不管什麼事,人還是要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