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之有素令人歎為觀止,如此,在極快的移動中,其弓騎麵對敵人的一麵,弓矢可以源源不斷的射出。
隻是卻不想,遇到了最不講理的一個人。
如果是散亂混射,陸寧還真會有些撓頭,畢竟就算自己射得更遠,但快速移動的目標本來就難中,而且,雙方都是快馬,自己拉開的距離,瞬間可能就被敵人接近,進入敵人的有效射程內。
畢竟,自己不是射殺哪一個特定目標,而是要最大程度殲敵,所以便有些難搞。
但這渤海弓騎卻是訓練有素,雖然己方人少,但因為己方是進攻方,他們卻不大意,迅速結成圓陣防禦。
“嗖嗖嗖!”陸寧手中長弓,立時箭雨飛出。
而此時王貴等,渤海弓騎根本還未到他們射程內,但最近和聖天子配合越發純熟,縱馬在聖天子身後交替奔馳,同時嗖嗖嗖箭矢射出,如果有對方弓騎衝上來想射聖天子,便進入了他們射出的箭矢射程。
慘叫聲中,渤海弓騎數人落馬,但其領著全隊畫圓的領頭馬顯然還沒反應過來,還是習慣性,領著這個環形陣,在眾騎飛速盤旋中,圓心漸漸向敵人移動。
“嗖嗖嗖嗖”,陸寧箭囊中箭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減少,箭如連珠,射個不停。
慘叫聲中,短短時間,渤海弓騎又有二三十騎落馬。
對方的領頭馬,或者說,這隊渤海弓騎的首領終於醒悟過來,一聲呼哨,環形弓騎立時一散,分成兩隊,向陸寧等騎的兩翼飛馳,等交錯而過時,自然是左右各一蓬箭雨灑落。
隻不過,還是那句話,遇到的,卻是最不講理的人,或許其首領反應沒這麼快,不是用最優解迎敵,會是不同的結果。
陸寧突然就跳下馬,猛地迎麵衝了過去。
他速度快極,對方又是想飛掠而過的態勢,同樣在快速接近,對方首領及身後弓騎雖然反應極快,數十枝箭矢一起朝陸寧激射,但陸寧卻好似瞬間又一提速,那些箭矢便即落空,隨之,渤海弓騎首領便覺得身後一顫,卻是敵人已經到了自己馬上,喉頭被一支寒森森箭矢抵住,同時馬韁被人一拉,猛地轉圈向旁側跑出。
渤海弓騎立時都有些懵圈。
同時,陸寧衝向的是左翼渤海首領一隊,王貴、完顏怒哥等眾騎射,則齊齊策馬順著右翼飛馳,陸寧擒住渤海首領時,正是王貴、完顏怒哥等和渤海右翼弓騎互相進入射程之時。
渤海弓騎乍然見到首領被擒,心神又哪裡不被影響,而此時卻正是最致命的時刻。
慘叫聲中,渤海右翼弓騎又有十幾騎跌落馬下。
“想要他們活命就要他們住手!莫等我伏兵儘出!”陸寧在渤海首領耳邊低聲威嚇。
這隊渤海弓騎訓練極為出色,陸寧見獵心喜,便沒舍得殺其首領。
不管對方聽懂聽不懂,先嚇唬一聲再說。
說起來,渤海國雖然受中原文明影響極深,但他們用漢字,說得卻是各部族語言,漢化程度較高的,都是貴族亦或高句麗後裔。
被陸寧鐵鉗般捏住動彈不得的渤海首領,是一名三十多歲中年人,看麵貌,就是靺鞨,眼睛略小,耳朵較大,與完顏部有些相似,和契丹及中原人有明顯區彆。
渤海首領好似也被這完全不符合邏輯的變故亂了心神,很怕自己心愛的兒郎都被射殺,大聲吆喝了幾句。
看來他禦下極嚴,而且威望很高,那些渤海弓騎,竟然真的都慢慢停下馬,遠遠的觀望,互相交談著,看來是擔心首領安危。
“令他們投降,莫等我追上去,一人射他們一箭。”陸寧說著話,遠遠做個手勢,這倒也不是嚇唬他們,如果現今就斬殺他們首領,在其混亂中,將這些渤海弓騎大部分殲滅應該沒有問題,逃走多少,就要看他們的勇氣,膽子小的弓騎較多的話,逃走的人就會多一些。
“你們是齊**馬嗎?”遠遠的,對方一名弓騎大聲說,中原話雖然生硬,卻也不難聽清楚,“放了我們頭人,齊**馬如果來攻奉聖州,我們願意闔族倒戈!”
陸寧心下一哂,雖然渤海人也確實屬於被壓迫行列,被遷徙來奉聖州的渤海部族也不例外,但這些胡人的承諾,完全不值一提。
就算其真倒戈,那也必然是因為,攻打奉聖州的齊軍勢大,奉聖州失守的可能性更大。
更莫說,做這個承諾的,還不是其部族的族長、頭人之類的。
被俘的這個弓騎首領,都未必是被強遷來奉聖州的這幾千戶靺鞨部族的首領,年紀對不上。
“你們降不降,根本無關緊要,不過,今日我不殺你。”陸寧順手,便將那弓騎首領拋了出去,嘭一聲,摔到了幾丈外,落地上摔得七葷八素,根本起不了身。
那些渤海弓騎,見陸寧神力,各個臉色巨變,而這時,回憶起遭遇戰初始,距離好遠,自己同伴就紛紛落馬的情形,看向陸寧時,就更是又驚又懼。
也有騎手趕緊下馬來攙扶其首領。
有些騎手想收屍和救治傷者,但又有些不敢。
陸寧不再理會他們,呼哨一聲,率眾回轉。
想想,也該離開這是非之地了,這段時間,地形勘察的差不多了,獵殺對方斥候的行為,更給陸平殿前軍和浩浩蕩蕩輜重隊伍進入雲州爭取到了充足的時間,令對方便是有奇襲的精騎兵力,也錯失了騷擾的機會。
……
遠遠的土丘上,胡都古將這場遭遇戰從頭到尾看完,大眼睛卻越發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