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疫 (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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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鬱蔥蔥的草原,新草吐芽,春風也暖洋洋的,吹得人心中微醺,又是夜間,明月下,蒼茫草原風景美的令人心醉。

耶律沽虞坐在馬鞍的鞍頭,大氣也不敢喘,身後,輕輕擁著她的,是南人皇帝。

她也不知道,南人皇帝為什麼要單獨帶她出來,更不知道,這南人皇帝想做什麼,不管做什麼,她自然不能也不敢違拗。

春日的夜晚,風景寧馨,微風輕撫,吹得臉癢癢的,若是和情人策馬草原,是何等幸福?但偏偏,身後輕輕擁著自己的男子,並不是自己情郎,耶律沽虞心中,輕輕歎息之餘,更緊張無比,就怕觸怒了身後這個男子,因為身後男子,是如此的強大,傳聞在南地,坐擁數十萬鐵甲雄師,幽州之戰,他並未儘召天下兵馬,但已經令草原兒郎,儘皆膽寒。

不說激怒了他,便是自己令他有任何不悅,也必然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想著那可怕的後果,耶律沽虞心中更是輕輕顫栗,感覺到,南人皇帝在嗅自己發香,耶律沽虞猶豫了一下,心內掙紮了一下,便沒敢身體前傾,更鬼使神差的,輕輕軟在身後男子懷中,儘量,讓他抱得更舒服些。

而這短短的心內掙紮之後,耶律沽虞,突然就覺得輕鬆了許多,是啊,還糾結什麼呢?亡國奴罷了,若真能被這南人皇帝,被這天下最有權勢的男子寵幸,得到他的一絲絲喜愛,至少以後,衣食無憂,而且,再不用提心吊膽。

自己的夫婿,本就和自己沒什麼感情,不過喜歡自己美貌而已,自己喜愛之人,家境貧寒,根本娶不到自己,婚後,自己卻越發思念他,日子本就煎熬,現今,更成了戰俘,成了南人的女奴,砧上魚肉,自己,又有什麼可反抗的?

耶律沽虞腦海裡,泛出那個草原上,縱馬奔騰的少年郎身影,自己的家奴之子,兄長的輔馬家丁。

心下酸楚,卻更將身子,輕輕往後倚去,南人大皇帝,倒是和他麵目依稀有些相似,但比他更英俊……

耶律沽虞隨之苦澀一笑,自己想什麼呢?

眼淚,卻再忍不住落下來。

馬鞍後陸寧,感受著這契丹麗人漸漸軟癱自己懷裡,正享受著,隨之,便有察覺,她在輕輕啜泣,心下立時無語,帶錯了人不是?

本來,是準備帶那遼世宗長女,秦國公主耶律和古典,那耶律和古典也明顯是八名女侍的大姐頭。

但最後,還是帶上了耶律沽虞,短短時間接觸,感覺得到,這俏麗契丹美婦,在八名女侍的三名婦人中,最為怯懦軟弱。

雖然被蕭皇後和夷懶搞的很敗興,但是,難得大戰之間的間歇,又被鑾帳春意攪起了興致,現今單騎來“護送”夷懶回中京,便懶得自己來,索性,帶上一名女侍,回程時,說不定,便胡天胡地一番,七八個月來緊繃的神經,需要徹底放鬆一下,自己也從來沒這麼渴望過那種事,若再不行,怕自己就得自己解決了,那說起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後世人若知道,真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如此,自然是選個婦人的好,八名女侍裡未經人事的少女,觀察下,裡麵有更怕自己更會乖巧聽話的,但肯定禁不住自己的折騰。哪怕這些契丹佳麗,比之南方嬌娘,沒有那般柔弱,何況貴胄出身的契丹宗室女子,多喜歡學中原,嬌生慣養處,和南朝也漸漸相差無幾。

是以,最後,選了這個耶律沽虞。

她的丈夫,是在幽州當值的貴族子弟組成的舍利軍詳穩,其實在跟隨耶律奚底去攻雲州時,便戰死了。

不過韓德讓,卻編造她的丈夫被俘,現今在苦窯中服勞役。

但這些,無關緊要,這耶律沽虞,明顯和許多中原女子一樣,有些隨遇而安認命的性格特質。

卻不想,怎麼就哭上了?

勒了下韁繩,黑色駿馬立時慢慢放緩速度,漸漸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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