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禿魯江被改名為古豐江,此時古豐寨北,古豐江畔,稀稀落落撐起了簡易的行軍帳篷,羽林衛們基本都卸了重甲休息,輕弓扈從們,輪流值夜。
月夜下,陸寧慢慢踱步,身邊跟著的俏麗身影正是蕭皇後,聽得陸寧要和蕭皇後聊聊,胡都古早就不知道躲哪裡去了。
在這半島之地,現在深夜還有春寒,蕭皇後穿著雪白狐裘,襯得肌膚雪膩,更顯纖腰柔媚,豔美絕倫。
陸寧望著月夜下蜿蜒如銀帶的江水,若有所思的問:“你也在我身邊很久了,承德衛、寧遠鎮都待過很長時間,你覺得草原各部落在我治下,生活會怎樣?”
蕭皇後默然,過了會兒,道:“百年後的事誰又能知道?何況我聽說在遼東,那位陸元帥犁庭掃閭,便是孩子都不放過。”
陸寧微微頷首,“曆來千秋基業,都是無數枯骨哀嚎而成,至於百年後之事,是蕭規曹隨後人納涼還是移根換葉人走政息,卻也不見得便是不可料之事,齊製如何延續,也是我現今日夜所思。”
蕭皇後輕輕頷首,“現今齊製,曠古未聞,若能延續,想來將來是新天地,我觀齊製,掃蕩舊貴,濟貧扶富,田地公有由農牧漁租種,此製,若不天大大治,便是天下大亂,偏偏大汗又文治武功,威望重如泰山,看來,真要成就從所未有的大治之世。”
陸寧微怔,雖然知道蕭皇後聰慧,卻不知道原來她對本朝和諸邊事很留心,甚至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不過,她稱呼自己“大汗”,這自然是故國皇後的矜持了。
“大同江之西,本為齊土,等收複故土,我準備在此設朝鮮道,你為朝鮮縣主,封地在此,將來也在此幫我監察此道,如何?”
陸寧說這話也覺得好笑,其實自己這也是自古以來了,實際上,中原對此地的直接行政管理要千年前西漢在此設樂浪郡時代了,便是在前朝,安東都護府雖然名義上以大同江和新羅為界,但已經隻是名義上的管理,自己在此設行省,和千年前又不同,因為此處漢民已經極為稀少,要將對部族的統治滲透到縣甚至村寨,那是前人所未能之事。
而本身便是異族的蕭皇後,她看事務的角度會很中立,如果肯在此為自己監察利弊,卻比從汴京遣出監察使客觀的多,而且,又可以有不同於官家的渠道和自己保持聯係,也免得受本地當政者影響。
何況,如何安置這蕭皇後,也確實是個難題,現今來說,蕭皇後從政治角度,已經沒有太大價值,但隨意安置處府邸,浪費公帛養閒人不說,她的身份,如果被人利用,多少還會惹起些風波,令其在這朝鮮道為自己監察吏治,也算物儘其用。
其實想想,陸寧也莞爾,自己也是有點過分了,眼見就滅了契丹半個族群,人家的故皇後,自己還嫌白養浪費大米,一定要給她找點事情做,可能是自己,現在做奴隸主已經習慣。
何況,陸寧說著話,又瞥了蕭皇後一眼,這豔美契丹貴婦,風姿綽約,嬌柔可人,實在令人觀之,便覺美色可餐,加之她原本的身份,契丹的皇後,就更令人升起想征服之意。
不過,在經曆了殺千人萬人,滅族劫掠等等負麵情緒激發的那種毫無顧忌的原始衝動發泄之後,現今陸寧再來塞外,心態早就平和,前世今生的一些固有道德底線再次占據上風,陸寧卻也很欣慰,至少說明,現今自己還是個人,而不是野獸,若不然,自己行事,本就可以沒有任何束縛,怕早晚走上暴君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