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營此時就回頭瞥了瞥蕭皇後乘坐的牛車,念叨了一句,“承香殿?”嘴角上挑,露出一絲譏刺的笑意。
陸寧淡淡道:“聽說劉都頭在遼東時便曾經在文總院麾下行事?”
陸寧化身文總院,領著羽林衛和羽林衛的弓騎扈從們作戰不是一次兩次。
不過,還是在單獨率領羽林衛時才經常大發神威,羽林衛們,也都知道文總院就是聖天子,隊主們是陸寧根本不瞞他們,便是普通羽林郎,自然也猜得到。
但弓騎扈從們,對文總院就有些陌生了。
劉營頷首,“是啊。”猶豫了下,搖搖頭道:“文總院,在遼東時尚好,可到了這遠離國土之地,我便覺得有些不對勁。”
陸寧擺擺手,淡淡道:“你做好本分就是。”
他的聲音卻變了。
本來劉營蹙眉,突然就如遭雷擊,猛地站定腳步,驚愕無比的看向陸寧。
“還不去做你的事!”陸寧擺擺手,又變成了陸班頭的聲音。
劉營看樣子,腿一軟,就要跪倒。
陸寧蹙眉伸手搭住他胳膊。
劉營便如被蠍子蜇了一般,胳膊忙不迭縮回去。
“去吧!”陸寧笑了笑。
劉營不敢再說,想上馬,又趕緊縮回腿,牽著馬向前跑,跑出好遠,才上馬而去,再不敢看這邊一眼。
陸寧阻住他的牢騷,便是免得他說出什麼侮辱文總院的話來,那就不好收拾。
畢竟,方才瞬間就知道,應該暗示他自己身份,以後行事才方便。
自己的聲音,曾經跟自己經曆數次激烈戰鬥的每一個弓騎扈從,肯定都會牢牢記在心中。
當然,事後,他也許又會懷疑他自己判斷錯了,但,這樣就夠了。
下總國,便在東京灣之畔。
這南北狹長狀態的下總國,也將常陸國和其餘東瀛列國分割開來。
也就是,如果占據下總國,就等於自己控製下的下野、下總、陸奧三國,將常陸國包圍。
自己這段時間勘探南方地形,毫無疑問,各地如果有相應常陸國鹿島城源滿仲號召的武者前去鹿島,經過下總國時,必然走路途比較暢通的東京灣之畔,同時,也可以在下總國的國守城歇歇腳。
自己當然不是要占據下總國。
總不能,將東瀛所有貴族都得罪個遍,那真是要和全東瀛作戰了。
利用下總國橘仲任想恢複橘氏權勢的野望,可以好好做做文章。
容真大和尚作為使者,要和橘仲任談的就是這些。
火槍騎兵,在這關東平原來去如風,又恰好可以作為奇兵突襲那些響應源滿仲號召,從各國遠來的武士團。
而如果不令劉營對自己言聽計從,他必然對蕭皇後下達的作為總院命令彆彆扭扭,他又是來下總國的軍中統領,監軍實際上是不能指揮軍卒的。
如此,自己的構想,有時候不免大打折扣。
何況,火槍三板斧嚇唬人的奇效,在談判中,也是自己的依仗之一。
是以,暗示自己的身份,也是必然的。
當然,一切一切的基礎,還是要看和橘仲任談的怎麼樣,過些日子,便見分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