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在長年堅持鍛煉的年輕劍士麵前,蘑菇宅了上千年的鳴花顯得格外嬌小。煉獄隻是站在她的身前,甚至還克製地在兩人中間留出空餘——
饒是如此,青年僅用左手手臂,就成功把鳴花整個環住。
鑒於無限城保育員的奇妙職位,鳴花不止一次被麵目凶殘的新生鬼絞纏。在花街工作時,嫻雅的美貌和無害屬性也讓她頗受女孩子們的歡迎,小澄和小梅更是經常沒骨頭般的黏著她。
然而,此時此刻,這個來自煉獄的擁抱,卻與之前所有的肢體接觸截然不同。
不是腥黏到令人嘔吐的殺念,也不是柔柔軟軟、無憂無慮的親昵。像偶然走丟、在野外逐漸回歸本性的家養大型犬,於捕獵途中見到舊主的瞬間,毫不猶豫飛撲而來——
是占有欲。
是帶著蓬勃野性,再怎麼溫柔、也難掩霸道的占有欲。
……快說點什麼。鳴花張嘴,喉嚨卻發不出聲音,大腦也不給麵子地一片空白。
“抱歉。”停頓幾秒,煉獄猛然驚醒,旋即趕緊放開她的肩膀、倒退幾步,“嚇到了嗎,鳴花?”
為了佐證自己的無惡意,青年乾脆放下水壺、毫無防範地舉起雙手。
白裙黑發的少女神色茫然,類似於被猛獸嚇傻、愣在原地引頸受戮的小倉鼠。
“咳、咳咳!”煉獄撇過頭——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何會做出剛才的舉動,“莫名其妙的話請當沒聽見……我保證!絕不會有下次!”
儘管對自製力產生了懷疑,煉獄還是個拚死說話算話的正義青年:“抱歉!讓鳴花有了糟糕的經曆!如果不放心,我可以向鳴花發誓!”
煉獄家的男人一諾千金、一言九鼎!
“不、不用了!”眼看場麵逐漸忠肝義膽,鳴花於慌亂中找回聲音,“我隻是有點驚訝!沒有責怪煉獄先生的意思!”
“這更讓我愧疚了!”哪怕得到鳴花的原諒,煉獄也無法順勢寬容方才的輕浮——他在清正朗直的家風中長大,二十一年來所受的教育都是‘尊重他人’——更何況是自己未來的妻子!
稍作思索,煉獄再後退半步,準備給鳴花來個誠意到位的土下座:“什麼懲罰我都能接受!鳴花!這是非常惡劣的行為!不能輕易地原諒我!”
“???”還能這樣嗎?鳴花傻眼,連忙抱住跪了一半的青年,“煉獄先生!請不要這樣!煉獄先生!這不是罪不可恕的事!”
“唔姆!這次我不能認同鳴花!”擔心帶倒瘦弱的鳴花,又無法原諒方才冒犯的舉措,煉獄隻能半遷就地和她僵持,“至少讓我拿出道歉的誠意!”
“不、不不!”鳴花惶恐,更加拚命地抱住煉獄,試圖把他拔起來,“彆!千萬彆!”
到底要怎樣啊!非得我開口承認,剛才突然被抱住其實還挺高興的嗎!那也太羞恥了!
煉獄大聲:“拜托了!鳴花!我剛才的行為是錯誤的!”
鳴花無奈:“沒關係!
煉獄先生!我原諒你了!真的!”
“那個……”稚嫩的童聲傳來,陷入奇妙爭執的兩人一頓。
眉目清秀的女裝正.太站在門口,揶揄味十足地捂著眼睛。見兩人看來,輝利哉含笑繼續,“母親請鳴花小姐有事商量——抱歉,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不!你來得太好了!鳴花熱淚盈眶:“是、是嗎!天音夫人找我!我、我立刻就去!”
煉獄豈會輕易放棄:“在此之前——”
“一定很著急!”鳴花哪敢讓他在此之前,眼淚汪汪地向輝利哉求救,“煉獄先生,我們另外找時間談!梅子茶和飯團就交給你和甘露寺小姐了!夫人那邊要緊!”
輝利哉想笑,但現在笑出來感覺很不道德:“是。母親在茶室等您。”
“既然如此,就沒辦法了。”煉獄失望。青年輕鬆提著鳴花起身,甚至還有餘韻幫少女整理掙紮中散亂的裙擺,“天音夫人那邊要緊,去吧。”
“那、我們走?”鳴花感激地看向救世主·輝利哉。
“稍等。”煉獄冷不丁抓住鳴花的手腕,歉意地向輝利哉笑了笑。
到底是早慧兒童,輝利哉懂行地眨眨眼,默默退出兩人視線。
你、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剛剛不是表現得很好嗎!
鳴花慌張地拖拽他的手腕,生怕對方固執病複發。
“在此之前——”煉獄稍用力,把驚慌的少女拉到麵前,略顯惡劣地拖長尾音。
彆!鳴花內心尖叫:你不要過來啊啊啊!
等小倉鼠快炸毛裝死了,煉獄才笑著繼續,“——我們和好了嗎,鳴花?”
鳴花愣住。
“我想和好,”煉獄拉住鳴花另一隻手腕,鬆鬆攏在雙手之間。青年金紅色的眼眸柔和不失強勢地鎖定眼前的小姑娘,低聲重複,“可以嗎,鳴花?”
說、說什麼和好……鳴花結巴:“我、我們又沒有吵架。”
“唔姆!那就是和好了!”煉獄一錘定音。
氣氛有些微妙的青年放開鳴花的手腕,變回朝氣蓬勃的火焰貓頭鷹:“去吧!記得和天音夫人說你沒吃午飯!她會照顧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