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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前。
激光射出的瞬間,吉栗猛然清醒過來,但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一直尾隨他們的種莢撲到了鄧子顯身上,挨下這一槍。
種莢哀嚎一聲倒在旁邊,它的根莖上纏滿了絨毛,嘴裡的黑種子被白毛盤菌長出的絨毛一個個貫穿吃掉。
一隻白毛盤菌會長出無數根絨毛,一根絨毛上會長出無數隻白毛盤菌,它們不斷自我生長,以己育己。
“嘎吱嘎吱。”白毛盤菌小口裡的密齒嚼動黑種子。
吉栗劫後餘生般的渾身卸力向後歪倒,腦袋嗡嗡作響,耳鳴久久不消,手裡的槍掉在地上,她差一點,差一點就親手殺了隊友。
她試圖用人的思維理解麵前這些情況。
白毛盤菌在寄生鄧子顯,同時想寄生種莢,它們在爭搶食物。
盤菌不會讓鄧子顯死亡,死亡後人體裡的細胞微生物都會失活,剛才白毛盤菌是直接拉種莢來給鄧子顯擋槍。
這些植物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有智慧。
鄧子顯被這動靜鬨騰的有點醒了,他喉嚨腫痛地像是有個刺蝟在那,聲音嘶啞,又咳又嗆:“吉栗,如果我的情況太嚴重的話,就殺了我。”
吉栗爬到鄧子顯身邊,焦急地問:“你還有意識嗎?彆說這些喪氣話,你現在是清醒的,不是死了!”
她再次拿起槍把那隻真實的種莢切割成數塊,接著給鄧子顯打開了防禦盾避免自己再次發瘋。
她現在的情況好不到哪兒去,隨時都有可能失控。
吉栗懷疑,剛才在肉須花海她受到了那些奇幻色彩的暗示影響,這種影響針對視覺和大腦,療愈劑也無法緩解。
鄧子顯的嘴唇厚的像兩根香腸,上下一碰說出話來,“是死不了,但我懷疑我的血液裡都是那玩意兒的種子。”
“它在我身體裡生根發芽。”
“大不了去醫院把身上的血全換了。”
療愈劑雖然控製住了鄧子顯身體傷勢,但無法遏製這些侵占身體的霸道東西。
吉栗分析出最差的結果,卻抑製不住地哽咽:“難道隻能等死嗎,我要怎麼做才能救你。”
“隻是個新生成的輻射區,”鄧子顯安撫她說,“危害不會很大,吃點苦頭罷了,讓我泡會兒藥劑吧,血液裡的東西隻能等出去了再說。”
鄧子顯躺在猩紅的土地上感受療愈劑沒過腸道的冰涼感,不知道是不是防護盾的顏色太像漂浮蘑菇,其他大百合種莢都沒動靜,像是還在沉睡。
吉栗試著拔掉鄧子顯肚子周圍的白絨毛,但她輕輕一碰就能讓他痛不欲生,絨毛就像神經觸角極度敏感,她隻好放棄,她的輻射服也破了,所幸位置不多勉強能撐一段時間。
撐多久誰也不知道。
吉栗苦笑:“帶人做任務沒想到能把自己送到這個地步。”
鄧子顯的臉沒那麼腫脹了,能看得到一點鼻子,臉頰上兩團肥肉顫顫的,他看得挺開:“我們接觸危險任務的,早晚都有這一天。”
說是這樣說,鄧子顯緊跟著又虛弱地說:“快,我吸收完了,再給我倒一瓶療愈劑。”
吉栗沒忍住笑了笑,心態輕鬆很多,撥開療愈劑的玻璃瓶蓋給鄧子顯倒上去。
療愈劑再次覆蓋裸露的腸子上,鄧子顯疼得陷入昏迷。
“哢噠哢噠。”
吉栗倒療愈劑的動作一頓,一抬起臉正對上尖牙內的無數黑種子,腥臭的粘液飛濺撲麵而來,她如遭雷擊地看到準備一口吞下她的大百合種莢。
沉睡區的種莢們再次醒來,他們還有精力重複剛才的作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