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巫扣下扳機的手指停止,抽回腳毫不留情地踩住那隻手,在夜間也能辨認出他的模樣:“你是病人?”
廉山痛地啊了一聲,妥協地說:“咳咳咳,我我是,這層樓不對勁,有怪物,前麵很危險,彆再往前去了。”
柯巫收回腳,將他扶起,借微弱的光打量,這人渾身散發著一股青草味,頭上似乎還有幾根草根,“為什麼不逃?”
廉山苦笑,倚靠牆壁:“我的體力撐不了那麼久,剛才被怪物追掉進生態區,廢力才爬上來的,你有芯片嗎,報警找特情局來吧。”
“沒用,”柯巫說,“人類來了隻會被感染,然後白送命。”
廉山聽到人類兩個字愣了一下,“不會的,特情局有經驗,他們針對輻射異人有一手。”
“輻射異人?”
“是啊,那些人看起來是被輻射異化的,可能是哪個病人沒有注意把輻射帶進來了。”
廉山自顧自地說,他失去輪椅也能走路,隻是兩步一小喘,三步一大喘。
柯巫不能身後跟著一條尾巴,她左右張望隨手指了一間病房:“你先藏起來吧,我會找人救你。”
廉山懂她的意思,可他為難地說:“我總不能留你一個在外麵,太危險了。”
廉山一早就看見柯巫的禿頭在這亂晃,聯想到以前一個做化療的親戚,心裡有幾分同情,這麼一個小姑娘闖進危險地帶,他有責任勸她離開。
然而柯巫說:“你會礙我的事。”
說完柯巫抬手劈砍在他後頸,廉山的話卡在喉嚨裡,兩眼一翻悶聲倒地。
柯巫拖拽起他雙腳挪到距離最近的病房,推門而入,儘心儘力地把人扶好,她始終不敢開燈,怕引來觸手護士。
這間病房似乎有所不同,柯巫眼睛一眨不眨地掃過一圈,所有物體在她眼中放大,問診桌,手術床,還有休息的沙發,這裡不是病房,而是醫生的診室。
問診桌上擺件整齊,一塊光屏被柯巫手背碰到亮起微弱的光,桌前物件儘入眼底,電子光屏正地被擺在正中央。
柯巫看了一眼沒動,手一轉試圖拉開桌子前的抽屜,果不其然紋絲不動,是上了鎖的。
她拿起電子光屏,薄冰般的屏幕亮起,想進入主界麵需要輸入密碼。
密碼?
柯巫看了眼視頻小窗,鄧子顯暫時安全,她思考片刻有了主意。
這正是充分利用軀殼的好時機,她一屁股坐上辦公椅,端正坐姿手捧光屏,閉目凝神在腦域之中發散網絡。
電子大腦通閃電流,柯巫如同進入冥想狀態,她處於一片黑暗之中,身體散出微弱的藍光。
個人網絡以她為圓心朝外擴散,第一院附近的所有公開或是私人網絡全部浮現眼前。
距離2km,距離1km,距離300km。
柯巫一一避開,最後找到了距離5m的網絡。
找到了。
她在腦域中進入這段網絡,依照一些前些天學來的偏門技巧和極夜連接內網的標準化操作,沒出三秒,光盤“啪”地解鎖。
柯巫睜開眼,滿意地為這次嘗試露出個笑。
共同網絡和私人網絡是不同的,但像醫院,商場等大型場地,可以將網絡看成一棵樹,多人使用同一網絡會無形間削弱保密級彆。
即使是雲碼鎖也無法擴散到邊邊角角護佑所有網絡。
醫生護士病患之間交叉使用網絡,防火牆早已搖搖欲墜,更何況個人信息密集地,多少黑客上千次攻擊,連科技工廠都會被黑,醫院更彆說了。
簡單來說,柯巫是個能操控自己的黑客。
她就是抓住了第一院使用的必然是公製局域網,從而選擇強勢攻入。
俗稱,順著網線摸過去。
光屏存有一些病患檔案,柯巫翻開掃過幾眼,高級病房區的一些患者得的病一個賽一個的奇怪。
【行屍綜合征】
【愛麗絲夢遊仙境症】
【卡普格拉妄想症】
病患檔案旁邊有一本記錄手冊,扉頁寫著護士換班概括。
第一頁:田可值班兩夜,5號病房突發異常。
第二頁:李曦值班三夜,一切正常。
第三頁:田可值班兩夜,9號病房已手術。
第四頁:田可值班15天,7、8病房已手術。
光屏之中的手冊一角有醫生的簽字,名叫宋化,柯巫下意識在腦中搜索名字,幸好網絡正常,她順利搜到了相關信息——
宋化,27歲,年紀輕輕獲得了腦神經科的最高榮譽,曾為中心城中央醫院任職,目前為第一院的教授,手下醫生眾多。
腦科醫生為什麼會在第八病棟有診室?
柯巫隨手放回光屏,不打算在這上麵多花時間,她拿起槍走出病房時看了一眼廉山,確認他在昏睡,隨後再次進入綠霧,朝手術室進發。
她的計劃簡單粗暴,直接踹開手術室的門拿激光槍把異變人全部打爛,控製住感染範圍和幾個關鍵的人物,然後靜待綠色種源送來。
最壞的結果柯巫也預想過,但有一點,觸手護士充當操刀人做手術,手術過程血腥簡陋,她為什麼肢解了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