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跑,虞安安還一邊跟裴褚陽認真道:“下次看螞蟻不能再看這麼久了。”
虞安安猶豫了一下,又補充:“不能在課間的時候看這麼久。”
裴褚陽笑了下,“好。”
他沒想到虞安安喜歡小兔子小魚,居然還會喜歡螞蟻。
“你們兩個人去哪了。”正上課的語文老師看向站在門口喊“報告”的裴褚陽跟虞安安。
虞安安圓眼望著老師,老實道:“看螞蟻。”
語文老師:“……螞蟻?”
虞安安小心翼翼:“不行嗎?”
難道學校還有不能看螞蟻的規定?
虞安安之前把學校的行為規範手冊看了一遍,好像沒說不能看螞蟻呀?
就是、就是好像不能遲到。
語文老師無奈:“行,但是不能耽誤上課。下不為例,進來吧。”
……
裴褚陽回到家的時候,管家正站在彆墅門口。
裴褚陽黑眸沉沉地望他:“管家。”
管家看裴褚陽的表情就知道他應該是知道了。
但,管家一開始做這件事也沒想著要瞞裴褚陽。
迎著裴褚陽的視線,他淡聲開口:“實驗的結果出來了。虞安安小姐的血對傷口恢複沒有任何幫助。”
裴褚陽微愣,然後抿唇:“那這樣的話,你是不是就可以放過虞安安了。”
“……你不覺得你這樣去騙她,卑鄙又無恥嗎。”
管家沒有接裴褚陽的話,神色依舊淡淡地兀自繼續道:“在保證活性的狀態下,血液檢測成分正常,指標正常。”
“口服血液無效。”
“把血液直接作用於傷口,同樣沒有效果。”
他道:“既然不是虞小姐的原因……那麼還請少爺仔細回憶一下之前的過程,看看有沒有什麼疏漏的地方。”
“這關係到日後能否一勞永逸,還望您重視。”
裴褚陽盯住管家,一字一頓道:“我不需要用這種方式來治療。”
“我昨天跟你說過的。”他停了下,用一種全然陌生的目光看著管家。
“她沒有義務,也不需要為你的猜測做任何犧牲。”
裴褚陽嗓子發乾,問:“你為什麼……”
在裴褚陽的幼年時期,裴淵白和蘇綸雲不怎麼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裴褚陽的大小事務可以說都是由管家一手操辦。
裴褚陽以為自己跟管家那麼要求了,他就會聽。
管家闔眸:“……少爺覺得我做錯了?”
裴褚陽反問:“難道你覺得你沒錯?”
管家揚眉,慢條斯理道:“那少爺知道,為什麼我不會把您的話放在眼裡嗎?”
“整個裴家,除了老爺,還沒有誰的話我必須去做。哪怕是先生。”他微笑。
“您應該明白。”
言下之意,就是管家想做什麼,還輪不到裴褚陽來置喙。裴褚陽的權利沒那麼大。
即使裴褚陽對此有意見。即使管家的出發點是為了裴褚陽。
裴褚陽緩緩捏緊拳頭,彆開臉,轉身就走。
裴褚陽在這個時候,終於深刻意識到了自己的無力。
管家抬眼:“少爺,您去哪裡?”
他上前兩步,然後停下,站在原地,看著裴褚陽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管家思索片刻,指尖理理袖口,邁步上車:“跟好少爺,彆讓他出事。”
耳機裡傳來一聲“是”。
……一滴雨花落在車窗上炸開。
“下雨了。”司機隨口嘀咕了句,打開雨刷器。
一滴又一滴的雨花接二連三地砸在窗上,模糊了窗外的整個城市和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