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2 / 2)

綠香蔥和金黃飯粒相映生輝,清新明亮的色彩令人食指大動,嫋嫋冒出的熱氣泛著濃鬱蛋香和米香,薑白肚子叫得更歡快了。

薑白有些後悔,應該炒三碗米飯的。

他端著蛋炒飯從廚房出來,盤子還沒放下,“吱嘎”,玄關傳來動靜,顧徐提著一個很大的黑色塑料袋進來。

四目相對,薑白一時怔了怔,顧徐看了眼他手裡的炒飯,也很快收回視線,沉默往樓梯走。

薑白記得顧徐聚餐時也沒怎麼動筷子。

“顧徐。”

他喊他:“來一盤黃金蛋炒飯?”

……

吃飯時,顧徐一如既往沉默,飯廳隻有勺子偶爾碰到瓷盤的聲音。

安靜吃完飯,顧徐端盤子去廚房,薑白收拾桌子,顧徐帶回來的黑色塑料袋放在桌腳,沒有打結,薑白過去擦桌子看到了裡麵的東西——

一盆樹。

翠綠的青葉窄而細長,頂端尖尖的。

是橘子樹。

薑白在山裡種有一片橘子林,對橘子樹再熟悉不過。

隻是這棵橘子樹……

他眸子微微眯起。

廚房響起洗碗機工作的聲音,顧徐出來就看見薑白半蹲在他的橘子樹前,捏著樹葉,湊得極近。

“你在乾什麼?”他語氣難得波動,快步上前從薑白手裡奪過橘子樹,潔白袖口小心擦著薑白碰過的那片葉子。

薑白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愣了愣,他站直說:“不好意思,職業病。”

這棵橘子樹的葉子雖然尚綠,葉尖卻已經開始枯萎,並且葉子數量少得不正常,是一棵生病的樹。

顧徐擦葉子動作一頓:“職業病?”

“我之前工作是種樹。”薑白抓抓眼皮,“跟它們待了幾年,看到生病的樹就不自覺上手。”

顧徐目光落到薑白臉上,定格幾秒,他緩緩收回視線,又低頭擦葉子。

薑白嘴巴張了張,其實他有點想問顧徐,為什麼那麼寶貝這棵樹,但他知道顧徐不會回答。

最後什麼都沒問,薑白扯扯衣角:“我先回房間了,晚安。”

沒走多遠,身後有道聲音喊他:“薑白。”

男人嗓音低沉,尾音微微上揚,明明不帶任何情緒,聽著卻莫名有股蠱惑人心的味道。

薑白停住回頭:“嗯?”

客廳燈光是溫暖的奶黃光,染得顧徐五官柔和不少,他將橘子樹擱到桌上,往前幾步走到薑白麵前:“手伸出來。”

薑白不明所以,但還是伸手攤開。

緊接著——

帶有淺淺溫度的東西落進薑白掌心。

橘色糖紙上麵有一個圓嘟嘟,甜甜的大陽光橙。

顧徐淡淡說:“這個牌子,橘子味最好吃。”

顧徐隻剩最後一根橘子味棒棒糖,這幾個月他又開始整夜睡不著,睡前吃點橘子糖才能勉強眯一會兒。

讓給薑白,也許是感謝那半盤蛋炒飯,也許是薑白會種樹。

總之,他想給他。

顧徐提著橘子樹回房,按照園丁的辦法,給樹放藥和澆水。

目不轉睛觀察幾分鐘,樹頂那片嫩綠的葉子晃悠著,晃悠著,最後還是脫離樹梢,輕飄飄蕩到他腳邊。

葉子又掉一片。

顧徐腦海閃過園丁剛說的話:“這次真救不活了。”

救不活了。

他的橘子樹。

顧徐垂著的手漸漸攥緊。

*

薑白很少吃糖,尤其在晚上。

洗完澡,他盤腿坐在床頭,盯著棒棒糖半天,他撕開包裝糖紙。

橘色糖果在燈光照耀下晶瑩剔透,像是一顆漂亮寶石,薑白塞進嘴裡,先是淡淡的酸味,緊接著清新的橙子甜味在舌尖散開。

漱完口,那股橙香還殘留在嘴裡,甜絲絲的,不是人工糖精的甜,是那種剛剝開的新鮮橘皮味。

的確很好吃。

薑白含著糖果,翻糖紙看了眼牌子,剛點開手機要搜索,蔣芸芬電話進來了。

蔣芸芬說到快十二點才掛,薑白忙碌一天,困得不行,全程都是蔣芸芬在說,他時不時附和幾句,到後頭,他直接睡過去,枕頭邊一直響著“嘟嘟”聲。

第二天,嘟嘟聲變成哐哐聲。

開始薑白以為在做夢,拉過被子蓋住頭,到後麵哐哐聲越來越響亮,他睜眼一下掀開被子,彈起來坐直,放空盯著空氣,幾分鐘後,他回頭看了眼床頭櫃的時鐘,北京時間,6點23。

他胡亂抓抓頭發,腳塞進家居鞋,起身慢吞吞去開門。

吱——

陸季天正拍門,門冷不丁打開,他手撲了個空,他傻了一秒,抬頭對上薑白的臉,他馬上回神,瞬間像隻被踩到尾巴的小獅子,漲紅著臉一字一句:“你憑什麼脫我內、衣服!”

作者有話要說:小顧:老婆隻能吃我送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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