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新成員叫薑白呀,好合適的名字,他皮膚真的白得在發光一樣。”
“哇,新成員顏值確實不錯唉!”
“額,臉倒是還行,不知道身材……啊啊啊啊啊!六塊腹肌!臥槽!顧徐老公我今天出軌10分鐘,嗚嗚!舔完薑白腹肌我就回來!”
粉絲說完突感一道冰冷視線,她側目看過去,便看到隔著三排的顧徐回頭望著她的方向。
當即捂著嘴巴喊出聲:“哇啊啊啊啊啊老公我出軌回來了!嗚嗚,老公的眼睛太太太好看了!”
……
薑白聽見有人喊他,往觀眾席瞧了眼,奈何距離遙遠,他隻能看到萬花叢中一顆包得嚴實的頭。
不認識。
薑白收回視線,繼續脫褲子,然後利落戴上泳帽和泳鏡,走上起跳台。
觀眾席又是此起彼伏的狼嚎和口哨聲,很明顯是給脫掉衣服的薑白。
旁邊幾個起跳台上的成員羨慕瞅了薑白好幾眼。昨天讓薑白讓他們的那個22歲“老骨頭”酸溜溜感歎一句:“長得帥就是能當飯吃啊。”
薑白沒什麼反應,比賽三分鐘後開始,他擺好起跳姿勢,嚴陣以待。
他不恥身邊這幾個隻會搞小動作的廢物,卻也尊重每一場比賽。
這是他曾經身為運動員而有的素養。
每一場比賽,無論大小,無論對手,都該值得認真對待。
薑白太過專注,以至於觀眾席響起口哨聲和尖叫聲,他滯後幾秒才聽見。
餘光,一抹白影閃過。
薑白偏頭,看到他旁邊空著的起跳台走上一個人。
他短暫錯愕。
林京?
林京利落脫掉浴袍,露出健美修長的身材,以及八塊飽滿漂亮的腹肌,觀眾席看到林京上場比賽,尖叫聲和口哨不花力氣一樣,幾乎掀翻遊泳館的屋頂。
林京察覺到薑白視線,轉頭迎上他的疑惑,乾淨澄澈的眼裡是強烈的勝負欲。
“薑白,今天是我和你的比賽。”
看到這樣的林京,薑白忽然想起和他的最後一次見麵。
林京是最後知道薑白退役的人。
那天他訓練完,一如既往開心去找薑白聽故事,門打開,門後是另一個師兄。
“薑白啊?剛走,你不知道嗎?他申請退役了。”
林京追到大門,薑白提著行李包,在門口和保安告彆,看到他,挑眉一笑:“來了。”
林京那時才過完17歲生日,他記不清上次哭是幼兒園被帶到遊泳那天,或是有次省裡比賽他沒發揮好,被教練訓斥,總之他很長時間沒哭過。
但他看見薑白衝著他笑,一下沒忍住,眼淚啪地掉到地麵:“騙子!你說過我們要一起拿世界冠軍!一起為國爭光!”
沒想到林京第一句話是這個,薑白愣幾秒,隨後他眉眼溫和得像是三月春光:“是啊,說好要為國爭光。”
聲音漸低,安靜幾秒,才重新開口:“我沒這個時間了,加油,我等著你奪冠。”
他提起行李包轉身,緩緩離開這個他待了8年的地方。
第一次。
開始厭倦這無窮無儘的重生。
如果時間長一點,再長一點點,他也能像少年一樣,躊躇滿誌,為國家,為信念而出征,帶回榮耀的獎牌。
那一刻,林京明白了什麼。
唯有死亡,會讓一個戰士無法繼續戰鬥。
“師兄!”林京衝著他背影喊,“幾個月後,你等著和奧運冠軍比賽吧!”
沒想到。
時隔200多年,他真等來了這場比賽。
薑白揚唇:“我接受你的挑戰。”
張一旭難堪得恨不能沒錄這最後一期。
他站在林京旁邊的賽道,林京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
林京說,今天是他和薑白的比賽。
那他這個前遊泳運動員算什麼?
廢物?
笑柄?
還是……
砰!
一聲槍響打斷張一旭的沉思,待他回神,遊泳隊那幾個菜雞要麼戴著安全帽在半米內撲騰,要麼還在起跳台絞儘腦汁綁著榴蓮。
而薑白和林京,已經像兩尾回歸故鄉的魚,離他們十幾米遠,兩條賽道同時激起一層接一層的水花。
林京是後半段發力型,在前麵50米,他落後薑白半個身位,到100米,他忽然加速超過薑白。
連解說都傻眼了:“什麼什麼,我們的大白鯨是認真在和薑白比賽嗎?不是娛樂?不是錄節目?”
“沒錯,他使出了全力,他當現在是奧運賽場!漂亮!他超過薑白2米,3米!不可置信!我眼睛好像出現了故障!”
解說聲音激昂起來:“薑白追上來了!最後50米,最後一圈,薑白竟然追上了林京!他超過了世界冠軍,他像魚一樣,不!他就是魚!你們看他的腿,猶如魚尾巴一樣!漂亮靈活!”
“旁邊林京也是窮追不舍,他反超了,最後10米,不愧是我們的世界紀錄保持者,林京再次超過薑白。”
“最後2米!比賽會就此結束嗎?不!沒有結束!”解說聲音瞬間拔高好幾個度,“薑白贏了!最後一刻,他在水中以一個完美的三百六十度轉身,腳尖先01秒觸壁!”
“我要冷靜冷靜,我剛剛好像是在看一場世界級比賽!”
……
遊泳館裡鴉雀無聲,唯有解說激動的回音在飄蕩。
每個人。
節目組,嘉賓,觀眾,除去還在水裡的薑白和林京,他們全以為出現了幻覺。
薑白。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明星。
再準確些,一個目前還算不上明星的新人。
他贏了林京。
贏了打破男子1500米世界記錄的奧運冠軍!
哪怕是200米,這也是節目效果吧?
是吧!
肯定是吧!
沒錯吧!
不然怎麼可能!
直到觀眾席第一排響起掌聲,以及陸季天一聲忘記偽音的“臥槽!”觀眾席才回過神來,爆發出熱烈的掌聲歡呼聲。
薑白脫下泳鏡,偏頭就對上林京的笑臉。
這個這一周一直板著臉的教練,這時總算露出一個17歲男孩的青澀笑容。
他主動向薑白伸出手:“恭喜,你贏了。”
薑白也伸手回握住,下一瞬,他突然隔著水道直接擁抱久違的少年,在少年驚詫的目光中,狡黠一笑:“承讓,我主攻200米很多年。”
林京沒有推開這個對他而言有些陌生的擁抱。
他輸了。
卻並不生氣。
他不懼怕失敗,他年輕,他還有無數時間去打破這些失敗。
他喜歡失敗,因為是失敗讓勝利顯得更珍貴。
“你願意參加遊泳隊嗎?”青年鬆開他時,林京誠懇問,“要是有國家隊教練訓練你,也許會實現我們國家在200米零金牌的突破。”
薑白笑著搖頭:“我並不擅長遊泳。”
林京追問:“那你擅長什麼?”
薑白略一沉思,唇角彎起一個燦爛的弧度:“種樹。”
泡在水裡的兩人越聊越投機,甚至忘記上岸,顧徐斂了斂唇,起身離開去更衣室換衣服,準備接下來的田徑比賽。
顧徐一走,遊泳館的粉絲也跟著離開大半,薑白注意到觀眾席的動靜,回頭一看,見顧徐離開,他猛然想起正事,他和林京告彆爬上岸,顧不上套衣服褲子,抓過一件浴袍匆匆係上,拔腳追了出去。
更衣室。
顧徐剛脫掉外套,突然響起敲門聲,他正要重新套上,門外熟悉的聲音響起。
“顧徐,是我。”
是薑白。
顧徐指尖一頓,隨手將外套丟椅子上,光著上半身過去,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