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第一回一樣,桑褚玉直接將糯米丟進窗子便走了。
糯米落地,砸出悶響。
床上的溫鶴嶺眼睫微顫,緩睜開眸。
視線逐漸聚焦,他忍痛移過視線,借著房中擺置的大瓷瓶看見了那對突兀的兔耳。
“青鴉。”他嘶聲喚道。
房外的小童子推門而入:“仙長有何事吩咐?”
溫鶴嶺氣息微弱地問:“方才……可否有人來過。”
“人?”青鴉遲疑片刻,搖頭,“回仙長,醫師走後就沒人來過了——仙長可是要叫什麼人?”
“無事。”溫鶴嶺道。
無人來過。
那適才所見,難不成是在做夢。
若是做夢,妖耳被那人捏揉的疼痛未免太過真實。
就連頭頂都好似還殘留著灼痛,也仿佛還能聽見指腹摩挲過耳部內側的聲響。
他緊閉起眼,臉上血色漸褪,半晌才道:“抑形藥。”
青鴉一愣:“可仙長,醫師先前囑咐過,說是吃太多抑形藥反會加劇傷痛。”
“取來。”溫鶴嶺吝言道。
青鴉神色微變。
他是跟著他從溫家過來的,知曉他說一不二的脾氣,也清楚他有多抵觸妖形,隻得應好,連忙轉身去取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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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竹林繞出去後,桑褚玉遠遠就看見了巫氏父子。
他倆背朝著她,正在洞府門口說話。
桑褚玉緩吸了口氣。
不等裴雪儘提醒,她忽提聲喊道:“溫仙友!”
同時快步朝那方跑去。
巫召野隻覺這聲音頗為耳熟,聞言回身。
旁邊的大祭司則是在注意到他的反應後,才也望向這邊。
待兩人轉過身,桑褚玉放緩腳步。
“原來是——”她看著巫召野,眼神黯淡些許,“抱歉,我認錯人了。”
她的神情變化不大,細微處的失落和勉強卻分外迫真。
不過因她出現得突然,巫召野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他下意識問:“你怎麼在這兒,不是說——”
想到身旁還有彆人,他又及時住了聲。
“來送東西。”桑褚玉應道,看向他身旁那人。
幽熒族的大祭司。
在他們來無上派之前,她就聽說過幽熒一族。
傳聞居住在天顯境南部的盤鬱山川中。
那處多嵐霧瘴氣,幽熒族人擅巫祝,多出蠱修,劍術也不錯——幾年前的劍門大比就設在太衍劍派,她見過幾個幽熒族的蠱修。
使的劍法與太衍甚而是天顯境其他任何劍派的劍法都不同。
當時聽說幽熒族的大祭司也去了無上派,同門還在她麵前戲言,說是族裡的大祭司都跑了,那幽熒一族豈不得亂成一鍋粥?
亂沒亂成一鍋粥她不知道,但這位大祭司自從入住無上派,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二三十年來都沒露過麵。
算起來,這還是她頭回看見他。
僅瞧從那半邊麵具中漏出的一雙眼,他和他兒子沒什麼相似的地方。
巫召野生得一雙桃花目,總透出些疏放神氣,為人也機警有鋒。他父親卻全然不似他那般鋒芒畢露,眼睛要狹長些,眼神也內斂許多,不見笑。
不過她更好奇他為什麼要戴麵具。
怕臉吹著風嗎?
還是單純恐於與人交流,不想叫人看見臉?
掃過一眼後,她收回視線。
經過剛才的“錯認”,虐心值她已經拿到手了,再多留也沒意思。
但正要說走,就聽見巫召野道:“以前不見你常往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