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閒接過藥湯,心裡是高興的,可是這中藥實在是難喝,莫閒發現了,藥普遍比毒難入口,如今她寧可吃毒,也不想吃藥。
這碗藥,莫閒喝得臉都快皺成了一團,實在艱難。
“這藥,實在是太難喝了,我能不能隻喝半碗?”莫閒喝了半碗後,皺著眉頭問謝道微,她感覺再喝下去,都快吐了。
“所有的藥,都有計量,你喝半碗,等於沒喝。”謝道微淡淡說道。
莫閒看著還剩半碗的藥,臉都苦成苦瓜了。
謝道微自小試過的藥,不知繁幾,早就可以做到麵不改色的喝下所有的中藥,見莫閒喝碗藥都這麼費事,一臉嫌棄的扔了幾顆糖給莫閒。
莫閒看到糖,那張苦瓜臉馬上舒張開了,她看向謝道微,她真覺得謝道微身上隨時能變出糖來,看來是常備的,可是她卻從來沒見過謝道微吃糖,她想難不成謝道微的糖是給自己備著,這一個念頭一起,莫閒和過去一樣,馬上一下子就否定了,她覺得自己太喜歡往自個臉上貼金了。
莫閒在看謝道微,謝道微並沒有看她,隻是起身走了出去。
莫閒剝開糖,舔了一口,不知是不是藥太苦澀的緣故,今日的糖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甜。
有了糖,莫閒終於把剩下的半碗藥給喝完了。
喝完藥的莫閒,跑去找謝道微,謝道微隻要在院子裡,會去的地方,就隻有三個地方,書房,藥房,還有自己泡毒的毒房。
莫閒在的毒房找到了謝道微,還看到四個護院的侍衛,隻見那些侍衛用繩子把自己經常泡毒的那個木桶綁了一圈,似乎要抬走了。
“怎麼了?”莫閒不解的問道。
“從此以後,你可以不用泡了。”莫閒泡了五年,近兩千多種毒藥,可以說這世上常見的毒,對莫閒是無效的。
“真可以不用再泡了?”莫閒欣喜的問道,雖然泡了五年,莫閒還是覺得這桶黑漆漆的東西惡心,終於可以不用泡了,自然開心得緊。謝道微兩年前說,兩年後可以不用泡,她還真是說話算話,莫閒真是太喜歡謝道微說到做到這點了。
謝道微點頭。
“你們小心一點,彆被濺到了,這些可都是致命的毒藥,需要抬遠,倒在無人煙的地方……”白術提醒侍衛小心處理這桶毒,不是人人都有莫閒那體質,疏忽不得,沾到了,就會要命。
莫閒看著侍衛們把多年不換,已經惡心得不能再惡心的液體終於抬走了,簡直是太開心了。
剛喝下去的藥湯,似乎也起了作用,莫閒感覺剛才微微疼痛的腹部,也不疼了,世界一下子就變得無限美好。
不用再泡毒,莫閒便可比平時更早回去。
水香看到莫閒回來的時候,還有些意外。
“今日怎麼這麼早回來?”水香好奇的問道。
莫閒便把早上來葵水鬨笑話的事情告訴水香,隱去了自己鬨情緒,罵謝道微冷血無情的事情,以及謝道微讓人給自己煮藥湯,給糖吃這一部分。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莫閒心裡也開始藏了一些事,不把所有事情都和水香說。現在莫閒還沒意識到,她所有不和水香說的事情,都是和謝道微有關。
“我當時應該回來告訴你,不然就不會鬨笑話,被她們取笑了。”莫閒一副後悔的說道。
水香對莫閒這一說辭隻是笑笑,不說什麼,彆看莫閒平日總是對大小姐不滿,這可不,出事的第一反應可是找大小姐,可見在莫閒心中,大小姐才是最值得信賴的人。
“閒小姐終於長成大人了,若是尋常人家,都要開始物色好人家了。”水香笑著說道。
“哪有這麼早嫁人的,我才十三歲,水香姐姐可是有中意的人了?”莫閒反而好奇水香了,水香比謝道微還大兩歲,今年十八了吧,水香的年紀才是要了嫁人年紀。
水香搖頭。
“我是賣入謝府,這輩子都是謝府的奴仆,日後就算生子,也隻是家生子,世世代代為奴,還不如自己一人過好這一生便罷了。”水香把真實想法同莫閒說了。
“我現在是謝家的二小姐,明日我問問管家,看看能不能把你的賣身契給要回來。”莫閒說道,水香待自己這麼好,她想為水香做些事情。
“千萬不可,雖說你現在是謝家的二小姐,但是始終是虛的,不宜提出這樣無理的要求。今日你為我去要賣身契,開了這個頭,他日與你交好的下人都向你要,你該如何是好?”水香問道,莫閒待自己也是極好,她不想莫閒為自己做一些越矩為難的事情。
“可是你和她們終是不同!”莫閒堅持道。
“謝家是一個好主家,衣食無憂也沒什麼不好,父母當日能把我賣掉,也不知會不會因為錢再把我嫁給什麼人,還是留在謝家更妥當一些。”水香幽幽說道,她心裡也矛盾,想要自由,又知道這世道與女子而言,又有何自由可言。
“那暫時不做其他打算,他日你若想離開,你便同我說便可。”莫閒向水香許諾道。
“有閒兒這份心,我就很是高興了。”水香笑著說道,隻有極少數的時候,她才會叫莫閒閒兒,閒兒這聲稱呼,算是把莫閒真當成自己妹妹,平日,她可不敢這麼叫。
“再同你說個好事,我再也不用泡那個惡心的藥汁了……”莫閒把另外一件她認為重要的事情,同水香說了。
“那實在是太好了。”水香也替莫閒高興,平日聽莫閒形容,也能想象出那藥汁有多惡心,難為莫閒泡了五年。
“我覺得那謝道微好像也沒有那麼壞了。”莫閒又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