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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殿主洛千荒,今日駕臨於此,有何貴乾?”祁夫人起身冷冷地問,抬袖一揮,龍鳳屍身便化作星點消失。
洛千荒臨空禦虛,衣擺獵獵飛揚,身後是與他同行的聖宮之人,一個個寶冠華服,駕馭法器,沒有半點落到地麵上與人平等交流的意思。
“怎麼著?”洛千荒偏了偏頭,懶洋洋拉長的語調儘顯輕慢,“風家和祁家的大喜日子,我來不得?”
祁夫人眯起眼,“犬子和風家二小姐的大婚罷了,算不上什麼重要的事,用不著您親自大駕光臨。”
心中卻在想:聖宮為什麼派人來了,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
第二次婚禮間隔了三天時間,不長不短剛剛好,足夠重新準備獻祭大陣,也好順理成章讓賓客們暫住祁家,確保婚禮有古怪的消息被封鎖。
聖宮可以說掌握了所有異族和神明的秘聞,自然清楚祁家禁地的神明墓穴,但這麼多年祁家不得法門而入,沒道理這一次跑過來摻和一腳。
“怎麼會呢?”洛千荒唇角一勾,“你們祁家不是一直被聖宮特殊關照嗎?”
他加重了字音,特意強調“特殊關照”這幾個字,嘲諷的意味幾乎能溢出來。
祁夫人咬緊牙關,垂在身側的手用力到微微發顫。
這一刻,她想起了以往許多事,眾人畏懼於聖宮勢力而對家族之人的疏遠,被嘲笑流傳自上古卻給祖輩蒙羞,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卻平白無故被打壓……
屈辱、憤懣、不甘,諸多情緒一瞬如燎原烈火,幾欲將她的理智焚燒殆儘。
洛千荒偏偏還往火上澆了一桶油,“再說了我可不是空手而來,方才那斬龍殺鳳的一劍,就當做給祁家的賀禮如何?”
“……”
祁夫人忽而冷靜下來,身側攥緊成拳的手緩緩鬆開,轉而直勾勾盯著天上的洛千荒。
異樣的平靜仿佛水底暗湧,風暴前夕,藏著令人心悸的壓抑感。
在祁夫人身後,作為婚禮主角卻好像被人淡忘的兩人有了點動靜。
夏玖突然湊到祁宣耳邊,竊竊私語道:“天上這人誰啊?”
怎麼這麼狂?
雖然還得多虧這人把兩頭明顯來者不善的龍鳳給斬殺了。
祁宣不習慣有人離得太近,稍微避了避,但還是解釋道:“聖宮分日屬十天乾,和月屬十二地支。”
“他就是天乾之一,司掌日巡的上章殿主洛千荒。”
擔心她作為凡人,對修士的事情沒有實感,還強調道:“他的修為據說剛跨入大乘期,單論戰力而言,卻可以排得上當世前十,且除他之外九人都到了合體渡劫,比他整整高出了一個大境界。”
一大段話下來,夏玖隻抓住了兩個字的重點——能打。
夏玖在心中默默道:“小蒼,你看有把握嗎?”
聖宮的人突然出現,她整個人都懵了。
本來她計劃的前提就是以二小姐的身份破壞獻祭,然後恢複自己真正的身份,從祁家和風家這件事裡隱身。
可她已經在聖宮麵前露臉了,也不知道會不會被當做異族人抓回去。
早知道就不逞英雄,跟昌逆他們一起走了。
夏玖自暴自棄地想:就這樣吧。
她能出入遺跡的原因是小蒼,還有風不度背過書的隱世家族繼承人身份,多少能交涉一下子。
交涉失敗,大不了從此過上東躲西藏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