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聖卡塔琳娜州機場迎來了對她來說極為重要的一位客人。
之所以重要是因為這位客人名字叫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而這個機場將在2016年後以他命名。
不過這些都得是十九年以後的事了,目前沒有人會意識到,這個坐在候機室等待飛機起飛的小男孩會在未來取得多麼大的成就。
他會成為一個英雄,一個傳奇,一個足以在這個國家曆史上留上濃墨重彩的人物。
同樣的,也沒有人會想到,如今坐在這個孩子身邊探頭探腦的另一個小家夥,也會在不久的將來,創造獨屬於他的一段可以同他夥伴並肩的傳奇佳話。
或許連蓋瑞特自己也想不到,未來的他會變得多麼的舉世矚目。
他知道所有人的結局,卻唯獨不知道自己的結局。
對於蓋瑞特來說,未來還是個很遙遠的詞彙。他一直都是個普通人,簡單的家庭,平淡的感情史,數額一般的存款,幾個還算要好的朋友還有讀不完的專科書籍,這便是蓋瑞特上輩子所擁有的全部。
所以蓋瑞特根本不會去想那些過於偉大的明天。
這個傻小子現在隻在乎這個機場大不大,客流多不多,跑道是不是真的很短很嚇人,這類無關緊要的問題。
前世沒有機會來葡萄牙旅遊的蓋瑞特充分發揮出了一個鄉裡彆應該具備的所有氣質,他跟個來參觀的國外遊客一樣,把這個後來因為C羅而出名的機場來回逛了一遍。
他從進門開始就沒怎麼閒過,小腦袋轉來轉去的,打量著這座暫時未曾翻新,而獨具老式建築格調的機場。
蓋瑞特在這一刻,比任何時候都表現得更像個距離年滿十二周歲還差幾個月的孩子,數次想要離開身邊的克裡斯和費爾南多,跑去親眼看看那個因為過於危險而聲名狼藉的超短起飛跑道。
克裡斯忍無可忍的在蓋瑞特第五次想要起身跑路時,把人強行按回了座位,幾乎算是咆哮著對他進行了指責。
“夠了,蓋瑞特!你就不能像個大人一樣消停會嗎?不要再來回跑了,你想看的那個跑道根本就不在這個候機室附近。彆像個多動症兒童一樣,乖一點,待在位置上,好嗎?”
見克裡斯明顯有些生氣了的蓋瑞特趕緊縮回了原位,可算安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他才小聲的問:“那克裡斯,你能和我說說裡斯本有什麼好玩的嗎?我還沒去過呢。”
從得知要去裡斯本後就被蓋瑞特問了這個問題不下十遍的克裡斯絕望的捂住了臉。
他絕不承認這個笨蛋是自己的朋友!絕不!
“第一次坐飛機去裡斯本,心情激動是很正常的事。”費爾南多好笑的看著身邊的兩個孩子。
“倒是克裡斯,你要去裡斯本了,你難道一點也不期待嗎?”
期待,當然期待,裡斯本競技是克裡斯職業生涯的第一站,也是他的最後一站。
他是從那裡開始,走上了通往世界的舞台,也是在那裡退役,落下了璀璨人生的終章。
即將重新回到裡斯本的克裡斯心情其實不比蓋瑞特平靜多少,但他對裡斯本實在是太熟悉了,他也不再是什麼沒坐過飛機的鄉下孩子。
克裡斯很確定他一定會被裡斯本競技的球隊錄用,他清楚自己將要麵對的是什麼,他早已規劃好了未來,而如今經曆的一切克裡斯早在上輩子都已經經曆過了。
唯一不同的是,沒有父母送行的自己這次多了個形同家人般存在的朋友的陪伴,看上去不再是隻身孤影的一個人。
雖然這個朋友看上去腦子不大清醒的樣子。
在克裡斯看來,去裡斯本踢球就好像是一件如喝水吃飯般再平常不過的事,這使得他表現得就要比蓋瑞特安靜多了。
這些話克裡斯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所以不知道真相的費爾南多隻當是自己這個教子天生的識大體有眼界。他誇了一句克裡斯的成熟穩重,並更加堅定了要帶著兩個孩子加入裡斯本競技的決心。
費爾南多相信克裡斯和蓋瑞特注定不凡,所以他願意為他們冒險,願意成為他們傳奇路上的一位引路人。
很快,在機場廣播的提示下,三個人一起坐上了前往葡萄牙首都的飛機。
從馬德拉島到裡斯本也就980公裡,坐飛機一個多小時後,他們順利的抵達了小島彼岸的大陸。
費爾南多直接帶著兩個孩子坐車來到了阿克契特訓練營,那裡有給青訓營學生準備的宿舍,克裡斯和蓋瑞特在試訓期間都可以住在裡麵,這是當時同來豐沙爾溝通的俱樂部成員提前協商好的。
放好行李的當天下午,克裡斯和蓋瑞特就去了青年隊的場地,開始他們試訓的第一次亮相。
“緊張嗎?”
克裡斯轉頭看向身邊的蓋瑞特。
他記得自己小時候第一次知道要來裡斯本競技試訓時,緊張得一晚上都睡不著覺,輾轉反側的把和他睡一個房間的雨果給折騰得夠嗆。當他踏上場地時,他連呼吸都調整不好。要知道裡斯本競技的青訓營是葡萄牙最好的足球培訓基地,無數偉大的球星都是從這裡走出來的,包括他自己也是。
克裡斯現在的狀態很好,但他擔心蓋瑞特會出什麼狀況。
儘管他知道對方本質上和自己一樣是個成年人,但不管是目前的生理年齡,還是加了上輩子的心理年齡,蓋瑞特都比自己小,克裡斯始終認為自己有義務多照顧一點對方。
對此,蓋瑞特沒有猶豫的搖了搖頭:“不緊張。”
“這幾年我一直有在刻苦訓練,為了和你一起加入裡斯本競技。放心吧,克裡斯,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蓋瑞特看向前方廣闊的綠茵場,他的眼裡有光,是克裡斯最熟悉的神采。
和自己曾經無數次走進球場時的樣子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