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進行到第78分鐘時,在裡斯本競技極其積極的進攻圍堵下,蓋瑞特從波爾圖密集的防線中攥得一線生機,從對方腳下鏟斷得球,重新拿到了本場比賽的球權。
此時,兩支隊伍的體力都已經接近消耗殆儘,作為攻擊方的裡斯本競技更是有些強弓勁弩的架勢。連續整場比賽的高頻率跑動,讓經常做耐力加訓的蓋瑞特自己都有些吃不消。
但蓋瑞特不能停下來,他甚至不能在明麵上表現出任何疲憊的模樣。
現在裡斯本競技全隊的狀態就像是繃緊的一根皮筋,一旦這場進攻的組織發起人蓋瑞特出現頹勢,那極有可能產生無法挽回的連鎖反應,導致前麵建立起來的所有氣力在一瞬間頃刻崩塌。
所有人都在拚了命的博一個萬分之一的可能,克裡斯還在努力為球隊爭取著進球的機會,客場的球迷在為他們呐喊助威,即使他累的感覺喉嚨裡都是難咽的鐵腥味,蓋瑞特也不能退縮。
從他踏上這片球場起,他就必須要做那個無懼無畏的蓋瑞特,不能害怕,不能迷茫,不能認輸。
他不想辜負大家的期待,他不想讓信任他的隊友和教練失望,他不想看到克裡斯的願望落空,不想他們說過的話全成了一堆沒用的垃圾。
他想贏,他也必須要贏。
蓋瑞特抬起頭,看向眼前向自己衝過來的波爾圖後衛。
沒時間了。他告訴自己。
蓋瑞特必須在這一次,將球帶過去,傳給克裡斯,打破這長久以來的,落後對方一分的僵局。
而且,要用一個最漂亮的過人方式,來扯碎巨龍堅硬的外殼。
“救命!馬賽回旋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踢出來啊!”
決賽前的一個下午,剛剛結束隊內對抗賽後的蓋瑞特躺在裡斯本競技俱樂部的大草坪上,長呼短歎的抱怨道。
“我練了好久了,明明在自己練習的時候都能踢得很好,但是每一次!每一次!”
蓋瑞特伸出自己的食指不甘的用力甩動著,咬牙切齒起來。
“在正式比賽上都沒辦法做到極致,做到完美!我就想完成哪怕一次這樣漂亮而華麗的過人罷了,有那麼難嗎!啊?!”
看著在地上打滾耍無賴的蓋瑞特,克裡斯有些好笑的插腰搖了搖頭。他走到對方身邊,蹲下來:“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完美的事。”
“你少凡爾賽我,你不就是完美的嗎?”蓋瑞特彆過頭來看他。
“我確實是世界上最棒的球員,這點我不否認,”克裡斯完全不要臉的挑了挑眉,“但在成為那之前,我也犯過很多錯誤。”
克裡斯低頭看著蓋瑞特繼續說:“很多你看到的,那些球場上表現出來的完美動作,都是通過無數次錯誤的堆積才形成的。”
蓋瑞特:“就像我剛才練習賽上的那個錯誤一樣?”
克裡斯認真回憶了一下剛才比賽上的情形。
蓋瑞特在被後衛圍攻時,兩次試圖用馬賽回旋將人過掉。結果第一次上身沒控製住直接大臂一擺,手動觸球幫忙回旋。第二次更是在拉扯中趴到地上,足球直接從人平坦的背部蹭過完成回旋。
兩次回旋過人的畫麵過於精彩奪目,讓克裡斯一而再,再而三的反複斟酌後,還是對蓋瑞特說出了他極為認真且嚴肅的高度評價。
“那還是沒你錯的那麼離譜。”
蓋瑞特:“……你這話說的,信不信我和你絕交啊。”
好心的係統在此時好心的冒出了頭,並很好心的提醒了蓋瑞特一句。
【宿主,這是你第78次說要和克裡斯蒂亞諾絕交了,你的話已經毫無可信度了】
克裡斯無所畏懼的衝蓋瑞特露出了一張格外囂張的笑臉,氣得人想把他和係統一起團成球丟到外太空去。
【宿主,練習和失誤是為了給你積累經驗,但你要想真的把某個技法在球場上完美複刻出來的話,還是得靠你在比賽時的一瞬間感覺。】
“沒錯,”克裡斯讚同了係統的觀點,“尤其像是馬賽回旋這種過人技巧,如果你無法在比賽時找準感覺將他用出,就算練了多少次,也都是無用功。”
“又是感覺,我們踢得難道是什麼玄學足球嗎?”
蓋瑞特無奈的歎了口氣。當克裡斯和他講解某些腳下技法時,總給蓋瑞特一種學神給學渣講題的錯覺。
他聽了,但又好像沒聽,貌似聽懂了,實則什麼也沒搞明白。
“要不我還是直接開外掛吧,它可以直接幫我算出回旋拉扯的長度。”蓋瑞特大膽提議。
“上次對陣完波爾圖的比賽後我外掛又升級了,現在融合度已經達到了50%,用一下也不要緊……好了,克裡斯我知道了,我不用就是了。”
本來還在興致勃勃的討論外掛可實用性的蓋瑞特轉頭,對上了來自好友的死亡凝視,當即求生欲強烈的選擇了閉嘴。克裡斯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警告蓋瑞特,他再敢多說一句使用外掛的話,自己就讓人知道曼徹斯特的天空為什麼是紅色的。
“你外掛的副作用太大,目前也沒100%的融合,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不要去用。”
克裡斯輕聲說道。
“而且,踢球得靠自己,你不能總想著去依賴外掛,萬一他哪天消失了怎麼辦?”
克裡斯伸出手指彈了一下蓋瑞特的腦門。
“蓋瑞特,你得自己在比賽上去抓住那個感覺。去吧,我相信你能做到。”
巨龍球場上的蓋瑞特瞬間意識回籠。
他腳下踩著足球,他的身前身後都有波爾圖的後衛要上來逼搶。而克裡斯,他的前鋒,他的搭檔,他的摯友,已經在禁區前蓄勢待發。
甩開他們!衝過去!帶球傳出!
蓋瑞特睜開眼,給自己下達了這一條必須完成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