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宇宙的儘頭是法蘭西的浪漫,那麼法蘭西浪漫的終點就是巴黎。
海明威曾寫道:“假如你有幸年輕時在巴黎生活過,那麼你此後一生不論去到哪裡,她都與你同在,因為巴黎是一席流動的盛宴。”
海明威深愛著這座城市,而這座城市同樣深愛著每一個為她駐足過的旅人。她把梧桐的葉子留給街麵,於是樹下情人共舞的影子交錯著,落在了金黃的譜麵上,奏出愛的樂章。
巴黎,一個適合談戀愛的城市,連空氣都飄著愛意。
可蓋瑞特逛了半天,隻感覺自己周圍的空氣都是一股酸味。
他戴了副墨鏡走在塞納河旁的街道上,啃著手裡的法棍。
蓋瑞特的前麵是正和自家女友手牽手膩歪的,恨不得秀給全世界看他倆有多恩愛的誇雷斯馬,左右兩邊的小路上全是一對又一對,看著就很甜蜜的小情侶,河中間來往的船隻更是載了一群在露天甲板上擁吻的有情人。
蓋瑞特看了一圈,明白了,原來那股酸味是從他這個單了上下兩輩子,連個對象小手都沒摸到過的人身上傳來的啊。
難怪味那麼濃,堪比陳年老醋蘸檸檬,一口下去,酸爆了。
蓋瑞特悲傷的想起自己前世讀書那會也是這樣。每次閨蜜聚會上都隻有他一個人孤孤單單沒人愛,不僅要被拉來當湊數的氣氛組,還要幫姐妹和姐妹的男朋友拍照,最後被這些人感恩戴德的喂一波狗糧,充分發揮一顆電燈泡的餘光餘熱,做夜空中最亮的星,照亮每一個單身的夜晚。
果然,自己就不該聽誇雷斯馬的話,陪他和他女友一起來巴黎度假。
說什麼土倫杯賽後的旅遊計劃,我真是信了他的邪,戀愛中的男人壓根就不會管自己兄弟們的死活。
蓋瑞特又啃了一口手裡的**棍,心想,現在的自己就像一條酸菜魚,又酸又菜還多餘。
“誒,這法棍怎麼那麼硬啊。”蓋瑞特抱怨了一句。
法棍硬得就和自己的心一樣,像塊石頭,蓋瑞特對這個充滿小情侶的巴黎已經徹底絕望了。
“早告訴你法棍很硬了,你又不信。”
和蓋瑞特並排走在一起的克裡斯說道,他的手裡也拿著一根法棍。
“你還買了兩根,是打算用來磨牙嗎?”
秉持著“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原則,蓋瑞特為自己的行為解釋道:“買兩個打對折。”
“更何況兩根法棍,你一根我一根,拿來當劍耍多好玩,就像星球大戰一樣。”
蓋瑞特說著比劃起手裡的被咬了個頭的超長法棍,向克裡斯擊去。
克裡斯抄起自己手裡的法棍回擋住了蓋瑞特的攻擊:“不錯的建議。敢不敢比一比,誰先被對方打到就請客吃冰激淩?我剛好看到路邊有賣冰激淩的流動車。”
“今天你不管控我們的飲食健康問題了?”蓋瑞特揶揄道,轉了個手腕去刺克裡斯的腰腹。
“一個冰激淩而已,出來度假就開心點,稍微放鬆下也沒事,”克裡斯輕巧的躲過,撂臂向蓋瑞特側身橫掃,“如果超標了,你的那個係統會給提示的,問題不大。”
係統說:【呸,你們就隻知道拿我當工具人使喚】
“一個冰激淩可不夠,我起碼得讓你輸上十個。”
繼沒吃上巨無霸後,又沒吃上披薩的蓋瑞特發出了想要翻身農奴把歌唱的聲音,特彆囂張的放起了狠話。
“你可以試試,彆輸的拿自己抵債都不夠。”
對各種挑戰都很感興趣,且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勝利者的克裡斯挑挑眉,當即手腕動作加快,拿著法棍和蓋瑞特戰了起來。
兩個人就這樣拿著法棍,在塞納河旁的小道上打了個痛快,跟小學生吵架似的,和前麵與女朋友手挽著手,看天看地看風景,聊天拍照打個啵的誇雷斯馬,形成過於強烈的鮮明對比。
就像誇雷斯馬已經學會自動屏蔽身後兩個幼稚鬼一樣,蓋瑞特也學會主動無視掉前麵小情侶卿卿我我的聲音。
他利用身邊的一切有限資源——包括但不僅限於克裡斯蒂亞諾,讓自己活成一個早已看穿紅塵世俗,對周圍情情愛愛沒有一丁點感觸,隻想跟著好兄弟一起策馬奔騰,活得瀟瀟灑灑的一匹孤狼。
“還一匹孤狼呢,你頂多就是條單身好狗。”克裡斯舔著手裡剛贏到的,淋了草莓醬的冰激淩,毫不客氣的吐槽道。
蓋瑞特合理懷疑,他藏在墨鏡後的白眼已經快翻上天了。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明明現在也沒有對象!”蓋瑞特反駁道。
“但我上輩子談過,還不止一個,”克裡斯驕傲的說,“哪像你,戀愛經驗幾乎為零。喜歡我的人都快從馬德裡排到曼徹斯特了,而你隻會在巴黎的街頭盯著人帥哥美女的臉看,還要問我哪一個更好看。”
“……你經驗豐富,你厲害,那你說說,你都是怎麼泡上你的前任們的。”
“好問題,我也不知道。”克裡斯攤手。
蓋瑞特:“……你說什麼?”
克裡斯又重複了一遍:“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就泡到手了,就像我數不清我彆墅裡有多少跑車一樣……感覺我也沒做什麼事,理所當然的就在一起了。”
蓋瑞特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克裡斯。
克裡斯耿直的朝蓋瑞特點了點頭。
鬼知道蓋瑞特是怎麼從克裡斯的臉上讀出耿直這兩個字的。
“你就不能稍微給點建設性的意見,而不是在這裡用這種看似不經意且低調的口吻,給我瞎炫耀你的人格魅力嗎?”蓋瑞特提高了自己的音量,“有你這樣教人的嗎!”
“好吧好吧,我重新組織下語言,想想要怎麼和你說……額,”克裡斯苦惱的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但講道理,感情這種東西就是一瞬間的事,心動了,就到手了。”
克裡斯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糾結了半天,隻說了些模棱兩可的話來。
“這種事情真的很難說得準。就好像你看到一個姑娘,她可能符合你理想中的樣子,也可能完全不符合。但你就是遇到了,恰到好處的出現在那個時間點,也許是酒吧,也許是咖啡廳,反正隨便什麼個地方,管他的呢。”
克裡斯顯然不擅長說些太過文藝的話,他隻能儘量的把自己腦子裡能想到的內容告訴蓋瑞特。
“然後這時候,燈光正好打在她的頭發上,她也正好回過頭來,臉上帶著笑,眼睛很大很漂亮,裙子也正好被吹起……”
蓋瑞特:“你為什麼還會關注人姑娘的裙子,你真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