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兮隻是凡塵中的一粒塵埃,蔣霖嶼高不可攀。
蔣霖嶼忽的換了姿勢,簡兮正麵躺著腳上的傷就碰到了蔣霖嶼的腰,頓時疼的她皺眉。高跟鞋磨破了腳,現在血紅一片,蔣霖嶼看了一眼握住她的腳踝拉離開來,又把姿勢換回去。
蔣霖嶼並沒有因為發現這個傷而提前結束,他向來不委屈自己。
結束時簡兮都不知道腳和腰哪個更疼一些,蔣霖嶼抽身離開。簡兮趴在床上,臉埋在柔軟的枕頭裡,思維還在宇宙遨遊。身體軟成了水,眼前一片白,忽然就想到了第一次。
蔣霖嶼沒有跟她接吻,也沒有任何承諾,甚至沒有叫她的名字,全程一句話都沒有。那時候,簡兮看著上方的他,逆光下俊美的臉格外深刻。簡兮短暫的迷戀過他,但很快就被拉回現實。
他們僅此而已,下了床,可以毫無關係。
頭上多了一隻手,簡兮把臉埋的更深,她很眷戀蔣霖嶼的撫摸。蔣霖嶼的手指很長,指腹溫暖細膩,手掌又大,有一種她這輩子求不到的安全感。
簡兮心中微動,剛想回頭,蔣霖嶼已經起身離開。床墊顫動,簡兮重新把臉埋回去。困了,昨晚失眠今天擺著譜裝了一整天,又累又倦。
閉著眼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蔣霖嶼不會跟她一起睡,一般情況下做完簡兮離開,或者去隔壁客房睡。二般情況,蔣霖嶼去隔壁客房。
今天似乎是二般。
簡兮半夜被渴醒來,臥室亮著一盞壁燈,灰黃的光照亮了房間。床上被子淩亂,隻有她一個人,蔣霖嶼大概去隔壁睡了。
簡兮掙紮著起床撿起睡裙穿上,蔣霖嶼臥室裡有個小冰箱,會放飲用水。簡兮從櫃子角落找到冰箱,取出一瓶冰水擰開灌了一大口,雞皮疙瘩湧上來。她放下水瓶,撇著腿往洗手間走。
空曠的主臥寂靜無聲,蔣霖嶼這裡的裝修主深色調,大片的黑白灰。晚上一個人在這裡,有些恐怖。
房間內空調溫度很低,簡兮又喝了冰水,她打著哆嗦往洗手間走。尋思著將來買房子,裝修一定要裝暖色調,隻要打開燈滿屋子都是暖意。
簡兮晃到洗手間,坐到馬桶上想自己的新房。手裡有兩百萬存款,在這個城市,不那麼看重位置的話,能夠小房子首付。
低頭猝不及防看到腳上歪歪扭扭的藍色創可貼。
簡兮偏了下頭,長發垂下,她仔細看那創可貼。創可貼是她買的,蔣霖嶼這裡藥箱備用品。什麼時候貼的?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樣的傷在不穿鞋的情況,晾著最好,一天就結痂了。貼創可貼反而會加重傷口,鬼使神差的,簡兮並沒有把創可貼撕掉,她在蔣霖嶼這邊洗了個澡,換上自己的衣服下樓從玄關處拿起背包找到車鑰匙,走出了門。
簡兮跟蔣霖嶼在一起第一年,蔣霖嶼送了一輛銀色布加迪威龍。不是公司旗下的品牌,全球限量版。簡兮一個窮打工的哪裡敢開,她租的房子也沒有車庫,就停在蔣霖嶼這裡。
悶熱空氣撲麵而來,夾雜著暴雨之後大地蒸騰的氣息,簡兮深吸一口氣徹底活過來。
淩晨三點,路上一片寂靜,路燈靜靜的亮著。簡兮的銀色跑車開出了陽湖彆墅,平緩的行駛在綠蔭遮蓋的馬路上。
簡兮的房子在三環高鐵旁,兩室兩廳,她租其中一個房間,租金四千。離公司三站路,出行方便。鄰居是個常年出差的工作狂,幾乎沒見過麵。
簡兮回到房間撂下車鑰匙,房間內又熱又悶,她找到空調遙控器打開空調。舊款空調,噪音很大,剛開時有塑料味。
這套房子是簡兮在上嶼站穩腳後租的,離公司近,租金不高。隻是晚上回來睡覺,簡兮對睡覺的環境要求不高。之前的房子更差勁,一個七十平的房子被二房東改出五個房間,簡兮住在陽台,仿佛關在籠子裡的鴿子,每天伸著脖子去呼吸窗外的新鮮空氣。
蔣霖嶼這兩年給的待遇很好,簡兮的年薪達到了百萬。計劃順利的話,她明年的薪酬可能會翻倍。
簡兮毫無背景學曆在上嶼也不出挑,能在五年內成為蔣霖嶼的秘書,前途一片光明。沒有她和蔣霖嶼那層關係,根本不可能實現。
一切都是公平的。
她匆匆忙忙衝了澡,倒頭就睡。她是在手機鈴中清醒,她一開始以為是鬨鐘,迅速坐起來拿起手機剛要按掉,看到來電顯示蔣總。
早上七點二十,今天周六,休息日。蔣霖嶼打電話來乾什麼?簡兮揉了揉臉讓自己清醒過來,接通電話,“蔣總?”
蔣霖嶼應該是剛睡醒,嗓音還有些啞,沉沉的落過來,“幾點走的?”
“三點。”
“簡秘書的體力很好。”蔣霖嶼停頓一下,低啞惺忪的嗓音裡帶著笑,慢條斯理道,“看樣子,是我低估了簡秘書。”
簡兮:“……”
蔣霖嶼平時不這麼笑,非常顯然,蔣霖嶼生氣了。簡兮皺了下眉,她和蔣霖嶼一向如此,這興師問罪又是哪一出?他生什麼氣?
周明妍回來了,他找簡兮的茬想結束關係?
不會吧?蔣霖嶼想結束關係,隨時都可以,有必要搞這種借口?
“蔣總——”
“淩晨三點有精力跑下我的床,跑出我的房子。嗯,是在腳受傷的情況下。”蔣霖嶼的笑意更深,語調緩慢,“簡秘書,需要我給你頒發個年度最佳跑路獎麼?還是身殘誌堅精神可嘉獎?”
作者有話要說:簡兮:請把獎金打到我的賬戶,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