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現實二十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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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裡。

布蘭溫鄭重在操作台上用香皂清洗著雙手,等到水分全部晾乾後,又從挎包裡掏出蜂蠟、木蠟油、封層蠟一字排開。魔杖被她從衣袖裡小心翼翼地抽出來,放在水平桌麵上。布蘭溫撚起蜂蠟,拇指在蠟塊上按壓,輕輕地把蠟塊和魔杖接觸,來回擦拭,從握柄到杖尖,又從杖尖到手柄。

等到各種油和蠟裝塗完畢,布蘭溫這才捧著魔杖,豎立於胸口前。她凝視著半空,眼神犀利,聲音高昂——

“呼神守衛!”

空氣寂靜地如同是剛剛被她施放了靜音咒一樣。

布蘭溫收回懸在半空中的手臂,強裝淡定地轉頭望向端坐在一邊的斯內普。他怔愣片刻,右臉頰上的肌肉牽扯了一下,嘴唇上勾了一秒然後極力地往下拉,目光落在地上,仿佛對布蘭溫的窘況並不知情。

布蘭溫試圖解讀這個扇形圖一般的神情——沒能成功。

“我發誓,我今早看到了有銀白色的煙霧出現。”布蘭溫鎮定地對斯內普說著,但是不安遊走的目光又出賣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毫無疑問,每天像某些史前生物一樣消耗你的體力——去尋找一些毛茸茸的生物並不能讓你有這方麵的長進。”斯內普搖晃著杯子,琥珀色的酒液輕輕蕩漾起來。布蘭溫握著那根被保養到閃閃發亮的魔杖發呆。她用她那沾了些油脂的手揉了揉臉,顴骨下方的肌肉便立刻如杯子裡浮動的白葡萄酒一樣波光粼粼起來。

斯內普愉悅地啜了一口酒液,他今天的心情好極了。正是月圓之夜,盧平無法上課,作為校內最年輕且精通此道的教授,斯內普毫無懸念地成為了黑魔法防禦術課的代課老師,並在課堂上對格蘭芬多的分數大扣特扣。

“你練習這個咒語——多少時間了?”斯內普放下酒杯,懶洋洋地開口。

“四個月了,也許。”布蘭溫有氣無力地回答。四個月來,時間從夏季邁向秋季,又即將一腳踏入冬季,她的守護神咒語卻毫無變化地如同停擺的時鐘,沒有一絲進展。

“從來沒有成功過?”斯內普挑了挑眉毛,朝布蘭溫伸出一隻手,示意她把魔杖遞給他。他握著不屬於自己的魔杖,在空中小小揮出個半圓,眼前的椅子變成玻璃茶幾,又從茶幾變回有繁複雕花的座椅。

“如果我今天早上看到的煙霧是錯覺,那麼,是的。從來沒有成功過。”布蘭溫用腳斜斜勾著那剛被變化回來的椅子,拖過來。椅子腳在毛毯上發出悶悶的摩擦聲,她把自己埋進沙發裡,給自己變出幾個抱枕。

魔杖正在斯內普手中進行檢測,布蘭溫繼續說道:“不是魔杖的問題,就算你給我的那支備用魔杖也不行。大部分時間,它隻會像今天這樣顫動。”

她手腕輕點兩下,模仿著魔杖抖動的模樣,“有時候還會發熱。”

“但是我在夢中總是成功的——每次。所以我今天夢剛醒,就……”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鄧布利多曾告誡你——”斯內普微眯著眼,瞥向布蘭溫丟在沙發縫邊的《夢境與巫師》,他伸出手一抓,書已經飛往他的方向。布蘭溫夾在中間的筆記頁掉落下來,上麵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批注——如何控製夢境。

“告誡我不要過於執著過往、不要沉溺於夢境。”布蘭溫迅速接上斯內普的忠告,拖動著書本,把它從斯內普指縫間抽出,滿不在乎地說,“要我說,他比我還在乎——關於魂器在哪之類的記憶。”

她動了動眼珠子,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明天魁地奇比賽,你會去看嗎?”

“也許。”斯內普放下了酒杯,撇撇嘴。狂風暴雨的天氣裡,去觀看一場魁地奇比賽,本身就是個愚蠢的行為。

“格蘭芬多對戰斯萊特林,我猜你會去?”布蘭溫把操作台上的魔杖保養油一件件收回包裡,“德拉科說的——你去的話,也是一種心理戰術。”

斯內普嗤笑一聲,布蘭溫的話確實讓他生起幾分去觀看比賽的打算,他又給自己斟了小半杯酒,“馬爾福最近如何?”

“德拉科?他好的很,除了每天睡眠不足一樣,潘西說他是過於興奮,每天夢裡都在鑽研戰術。”布蘭溫說。

飽滿濃鬱的葡萄酒香在地窖裡彌漫開來,像個鉤子似的鉤住布蘭溫的心,她不由咽了口唾沫,眼巴巴地盯著斯內普一口又一口地抿著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