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1 / 2)

談戀愛請衝我來 墨銀 5376 字 9個月前

應子弦的感冒很快好了,藻溪鎮的救援和誌願服務也到了尾聲。應子弦還惦記著自己那個個案,這一天就和陶夢澤一起出發,又去了藻溪鎮。

車上,陶夢澤對應子弦簡單講了一下情況:“我們乾預的那個媽媽還可以,乾預過程中她一直在表達自己的情緒和感受。就是單老師那邊的個案好像不是很順利,那個爸爸不肯接受現實。”

“辛苦你了。”應子弦由衷地對陶夢澤道。陶夢澤短短幾句話,其實蘊含了許多非專業人士無法理解的巨大的信息量。在居喪乾預中,當事人會有強烈的情感爆發,憤怒、痛苦、敵意,這些情緒,往往會指向乾預者。而生老病死是人力無法改變的,乾預者在麵對這些情緒時,會有一種無能為力之感,甚至還會被卷入其中。因此乾預者在支持、幫助彆人的同時,自己的內心也要極其強大。

居喪乾預成功的第一步,是當事人能夠麵對、接受、承認失去的事實。可是單教授乾預的那個父親,卻一直不肯麵對現實。

“現在他們要辦葬禮,那個爸爸又不肯,唉,反正各種複雜,你去了就知道了。”陶夢澤給了應子弦一個一言難儘的眼神。

到了藻溪鎮,車卻沒在原來的招待所停下來,而是往藻溪鎮的大禮堂開過去。說是大禮堂,其實是鎮委出資修的一個大場地,鎮裡但凡有紅白喜事,都可以在這裡招待賓客。應子弦遠遠地就看到大禮堂門口放了許多花圈,花圈上的挽聯在風中飄動。及至到下了車,喪事的氣氛就更濃了,家屬披麻戴孝守在靈前,隔段時間便有嗩呐喇叭等吹響哀樂,前來祭拜的人則在臨時搭的大棚底下坐著,喝著茶水閒聊。

當地的風俗,人過世以後要停靈三天,等親朋好友都祭拜完,吃完“豆腐飯”以後,再去火葬場火葬,然後送上山。應子弦和陶夢澤走入靈堂,接過家屬遞來的香,對著帷幕後靈床上的遺體拜了三拜,然後低聲對家屬寬慰了幾句,從靈堂出來。

一直以來和他們接洽誌願事務的工作人員走過來,帶領他們去另一個房間:“那倆口子在那邊吵架,吵

了三天了,今天請你們來,也是想央你們幫個忙,看看能不能調解調解。”

應子弦無奈,這工作做的,除了居喪乾預,還得負責當老娘舅調解員。

“為什麼吵架?”

“為了孩子的葬禮。他那娃才兩歲,太小了,按咱這地兒的風俗,早夭的娃兒是不給辦葬禮的。當娘的不同意,可勁兒地折騰鬨,當爹的卻堅持不辦,這不就吵起來了。唉,他倆吵的事多著呢,也不差這一件,依我看這兩口子的婚姻啊,懸。”

應子弦聽了個大概,旁邊的單教授本來一言不發,這時候卻忽然問應子弦:“你覺得要不要辦?”

顯然這句話不是征求應子弦的意見,而更像是一種考教。

應子弦想了想:“我會建議他們辦。一方麵,可以讓那個父親麵對失去的現實;另一方麵,葬禮其實也是一個告彆儀式,一個好的告彆,也可以幫助當事人減輕痛苦。”

單教授點點頭。

夫妻倆本來吵得不可開交,看到工作人員和單教授他們,倒是閉了嘴,各自跟著單教授和應子弦,做最後一次的乾預。

不知單教授用了什麼辦法,做父親的從房間走出來時,同意給孩子也辦一場葬禮。

那位母親再次嚎啕大哭,這些日子以來她以為她的淚水已經流乾,可是並沒有,在這個時刻,她又一次哭了。她的哭不是影視劇裡女主角那梨花帶雨的優雅的美麗的哭法,她的哭涕泗橫流、嚎啕悲愴,一點都不好看,可這卻是生活的真實麵目。而這不會是最後一次,在以後無數普通平凡的日子裡,她會在忽然想起的某一天,會在忽然看到孩子遺物的某一刻,再一次淚雨滂沱。

當地的工作人員和誌願者給了這家最大程度的幫助,連葬禮也是眾人合力辦的。因此一聽說男人同意了給孩子也辦個葬禮,眾人又忙碌起來。

孩子小小的遺體被裝在一個小小的棺材裡,安靜得像個小天使,他還太小,沒有一張正式的正麵照,遺像是周歲時拍的藝術照,照片裡的孩子穿著可愛的衣服,咧開沒有牙的小嘴,笑得燦爛。遺像前除了香,還擺著一個奧特曼,是他最喜歡的玩具,這一切布置都令人感覺特彆心酸。

孩子的母親在

棺材前哭得死去活來,周圍親朋好友拉的拉抱的抱,把她拖到椅子上,安慰她。應子弦看她情緒慢慢平複下來,過去建議道:“去給孩子燒些紙吧。”

靈前有個盆,周圍堆著一疊疊的紙錢,應子弦扶著女人過去,把一疊疊的紙錢一張張分開,遞給她,看她一張張往火裡扔,同時邊哭邊說著什麼。

出了禮堂,離開這令人壓抑的葬禮,陶夢澤先是長長鬆了一口氣,而後問道:“學姐,你剛才乾嘛忽然要那個母親燒紙?”

應子弦沒有立即回答,反而問:“眼動脫敏的原理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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