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聊著天路過,時傾立馬跟上去,也不敢貼太緊,佯裝自己隻是淘客。
直到二人在一處攤位前停下,時傾這才跟上。
霍伯驍看來是這裡常客,老板格外熱情,從屋裡取出一隻錦盒,打開,雙手呈上:
“霍代表,您瞧瞧這個,我從一朋友那得到,西周澧王墓出土的羊脂玉玉蟬,知道您喜歡,特意給您留的。”
霍伯驍不急著接那錦盒,慢條斯理戴上白手套,接過盒子,用放大鏡仔細觀察玉蟬上的花紋。
林總在一邊跟著瞧,嘖嘖讚歎:“果然是好東西,你開個價。”
老板伸出兩根手指:“這數。”
霍伯驍垂著眼,手持放大鏡在玉蟬身上過了一遍,低低道:“從工藝來看的確是好東西,可惜水銀浸夾土斑,成色差了點,不值這個價。”
老板殺熟不說,還腆張臉笑:“果然什麼都騙不過霍代表法眼。”
他按下一根手指,隻留食指:“那就,這個數。”
時傾是不懂他們這數那數在打什麼啞謎,但估計一後麵不是百萬就是千萬。
也不值。
時傾站到霍伯驍身邊,壓低帽簷,打量一眼那玉蟬,道:
“老板我替你做個主,二十萬。”
老板臉色巨變,惡聲惡氣道:
“去!哪來的毛頭小子亂要價,我西周的玩意兒你跟我說二十萬?二十萬還不夠買那幾個折在墓裡兄弟的命。”
時傾翻了個白眼,直言不諱:
“古有‘君子無故玉不去身’的說法,出現在漢代,都說漢代是玉產業的黃金時期,其實不然。”
時傾也不碰那玉蟬,隻用眼神點了點:
“西漢繼承戰國製玉工藝,用玉風氣普遍,技術上不免失去本來的精細活潑,日顯呆板,花紋也變得簡單粗糙。如果真是西周出土,佩玉上的花紋已經定型為回雲紋和穀狀凸起紋,玉蟬上的這種席紋到了西漢時期才出現。”
老板一聽,竟然來了個懂行的,冷汗下來了。
霍伯驍眉尾一揚,饒有興趣地看著時傾。
“而且,漢代墓葬風盛行,用玉已經出現具體製度,比如歸西之人手中必握二玉豚,口中必有一扁玉蟬,胸肩之際必著玉壁。所以,綜上所述,這枚玉蟬出土於漢代墓。”
老板叫他說得啞口無言,隻敢悄悄瞟一眼霍伯驍的表情。
霍伯驍將錦盒放回去,收起放大鏡:“既然老板不願做我這樁買賣,我也不強求。”
“霍代表,您聽我解釋。”老板急了,一時間不知道該用眼神殺死這個不懂事的毛頭小子還是趕緊討好著霍伯驍,留下這位冤大頭。
時傾也不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