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2 / 2)

盛驚瀾移開視線,不發一言走到第一扇房門口,指著那酷似房門的玩意兒:

“這不是門,是裝飾牆。”

時傾:……

盛驚瀾說完下了樓。

他拿過時傾的劇本翻了翻,發現在第十六場的台詞上做了很多標記。

時傾的字方方正正像豆腐塊,手劃的下劃線雖然沒用尺,但也筆直流暢。

看得出,他很用心。

“現在開始吧。”盛驚瀾放下劇本。

大體規劃了下客廳,選出劇本中的護城河、草地等場景。

盛驚瀾最後看了眼台詞,拿起桌上的裝飾小花瓶當成風箏線輪,緩慢轉動著,視線則在天花板上慢慢移動,好似真有那麼隻風箏,隨風飄揚。

時傾也最後看了眼台詞,劇本扔一邊,忽而踮起腳。

他知道盛驚瀾這人出了名的挑剔,拍戲途中經常因為一點眼神上的細節要求導演NG,反複磨個三四次,一直到完全滿意才肯罷休,鬨得劇務和搭戲的演員都苦不堪言。

而劇本中的女主陳海苓長期穿高跟鞋,而且在這場戲裡穿著服帖的旗袍,所以動作方麵是內斂且小心翼翼的。

時傾雖不是科班出身,可也明白,要想融入一個角色,必須精準到服設妝容的方方麵麵,通過細枝末節的小細節去感受人物的心理。

他雙手扣攏放在背後,跟著盛驚瀾的步伐緩慢前後移動。

偶爾,也會抬手輕攏被春風吹亂的發絲。

盛驚瀾在認真仰望風箏的軌跡,時傾則在認真凝望他的側臉,失神的眼眸下,是發自內心的淺笑。

盛驚瀾隨意一眼,注意到時傾的眼神,停下了腳步。

時傾也按照劇本描寫轉過臉,淺笑漫上一絲尷尬。

“抱歉,說是邀你一起放紙鳶,但好像隻有我一人在玩樂。”盛驚瀾推過線輪給時傾,“要試試麼。”

時傾手指動了動,還是搖了搖頭。

劇本中的女主陳海苓拒絕了男主邀請,是覺得靠著長線牽引的風箏如同她隻能掌握在他人手中的命運一般,是一種感同身受的同情。

盛驚瀾闊步而去,無實物表演收了風箏線,小跑回來問時傾:

“休息一下麼?你穿這雙鞋子走了很久,很累吧。”

時傾點點頭:“也好。”

坐在“草地”上時,他還特意按住旗袍後擺,像當時穿旗袍的女性一樣的下意識動作,防止走光,隨後並攏雙腿優雅斜坐。

對戲一直到這裡,一切順利。

雖然沒有綠幕也沒有造景,甚至連劇本中的基礎性彆也達不到,但或許是盛驚瀾的演技太過從容自然,時傾也沒覺得尷尬。

下一幕,是男主發現風箏骨架的連接處出現細小裂痕,專心致誌低頭修補裂痕,而這時女主便試探著親吻他的臉頰。

時傾右手捏著褲縫,像陳海苓捏住旗袍一邊的開衩裙擺防止走光,另一隻手撐著草地,身體微微探過去,在男主專心致誌地修補風箏時,輕啄其臉頰。

盛驚瀾倏然抬眼,眼神微怔,那表現就像是絲毫沒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出。

但這明明是劇本中的動作設計,他本該了熟於心。

盛驚瀾緩緩抬頭,對上了時傾的視線。

細長上翹的眼尾,蔭掩在睫毛下的淺色瞳孔,於燈光下閃爍著細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