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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漸淡,一縷寒風拂來,江絮霧打了一個寒顫,不悅道:“裴大人莫要咒我。”
裴少韞鬆開她的軟腰,“是我說渾話了。”
江絮霧被放開,她扶門攏了下衣袖,接過他遞過來的拐杖,跟上他,一徑來到某個茅屋。
因她眼睛還沒有好全,月色淺淡,裴少韞叮嚀她,怕她再摔倒,於是商議一番後。
江絮霧將拐杖遞給他,讓他用拐杖牽著自己。
可裴少韞見拐杖底部有泥土,猶豫了片刻。
江絮霧知曉裴少韞愛乾淨,見他猶猶豫豫,不由嘲弄道,“裴大人怎麼不敢牽,是覺得拐杖汙穢,讓你不不敢下手。”
裴少韞抬眸,注意到她的幸災樂禍,垂下眼簾,竟然從袖口撕下麻布。
江絮霧聽到布料撕碎的輕微聲響,心道他可真是愛乾淨。
此事過後,兩人踱步在泥土地上,風聲蕭瑟,江絮霧發絲揚起,細膩白瓷的手腕探出,骨骼線條輕盈單薄。
裴少韞時不時側身回頭一望,正好瞧見她乖巧低頭跟著他走動的模樣。
心中浮起萬般思緒。
他這幾日又做了關於江絮霧的夢。
夢中撥雲撩雨,他鉗製江絮霧這雙纖細的手腕,一寸寸往回拖,“夫君,不要。”
江絮霧在夢中嬌喘不已,而他仿佛馳戰沙場,吞並了一座座山城。
情到深處,他卻看到江絮霧哭得淚流滿麵。
“夫君,我想見見阿兄。”
夢裡戛然而止。
裴少韞醒來,攥緊被褥,他向來不近女色,可這一個多月都能夢到江絮霧,夢到她對自己情根深種,眼眸隻有自己。
可眼下,江絮霧隻會跟在他身後,避之不及。
這夢中所見所聞,到底是鏡花水月,還是真有其事。
裴少韞依然分辨不出,但他靜靜地往前走,心底卻冒出瘋狂的想法。
要是江絮霧能一直看不見,與他在這僻靜山村做個快活夫妻,豈不美哉。
可裴少韞知道他並不能。
但此念頭一出。
他心中似乎有萬般惡鬼在內心掙紮。
這也讓他忍不住將拐杖一點點地往回收。
“裴大人?”
江絮霧覺得眼前的人,有點不對勁,她蹙眉開口,裴少韞回過神,溫柔一笑,“抱歉,我剛在想某樣事情。”
她對裴少韞的事情,不感興趣,沒有追問下去。
徑直跟他往前走,遂與他一同在一間茅草屋停下。
江絮霧看到他朝自己做了噤聲的動作,也不敢大聲喧嘩,躡手躡腳地跟在他身側,隨後他們來到一扇窗紗下。
她還是頭次竊聽他人的賊人,心中不免羞怯,可見裴少韞大大方方偷聽,她也不扭捏,俯身傾聽。
素日對她和藹可親的胡大娘,不知在跟誰對話,凶神惡煞的話,跟平日裡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