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連贏兩場對外的戰爭,京城外有十萬兵馬駐紮。誰都知道,他們的帝王,自己把將軍調走,送皇後去寺廟。
如果那十萬大軍還駐紮在城外,敵國這一次肯定是要吃大虧的。
這一次來攻打的敵軍是鄢國的,距離他們這裡隔著水路,這樣的地形,按理說他們不該選擇來攻打周朝,偏偏有人發現了一處山脈,竟然可以抵達周朝這邊的陸地。
周朝接連打了兩場仗,如今正是趁虛而入的好時機,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決定來一次偷襲。
先前南方洪災原本因為魏家和好幾個富商的救援,災民情緒被穩定了下來。可後來,原本天天供給的白粥沒了,原本據說要修建的屋子也沒了。
洪災過後,便是瘟疫。
被發現了,就要活埋,幾十上百人,甚至可能直接火燒整個村子。
南邊地區的流民一路逃生,當地的慘狀也跟著流民被四處傳播出去。
瘟疫埋人燒人的事不是沒有發生過,可是如果當初朝廷真的按照魏家派來的那些家丁口中說的那樣做了,他們或許就就不用死了啊。
大夫救治,足夠的口糧,修建房屋,一批一批的隔離。
哪怕最後還是有人會死,但至少不會是現在這樣!他們沒死在戰亂和瘟疫上,卻要死在官兵手裡,這算個什麼道理!
“好心人,施舍點吧。”
不知何時起,街道上的乞丐變得多了,就連京都也開始出現比以往多了不是凡幾的乞丐。
這其中,年紀大了的老者和身材瘦弱的女子最多,還有好多的小孩子。
現在糧食緊缺,價格飆升,原本靠著自己勉強能吃飽飯的人也徹底被剝奪了希望。
“這往常哪怕打了敗仗,朝廷都會發點錢給死了人的家庭,怎麼今年……”原本吃著餛飩的男子歎了口氣。
原本香得要命的餛飩都變得有些有些無味了。
“聽說朝廷緊著洪災給撥款,好像沒多少銀子了。”
“可我聽說那邊的人過得也不是什麼人過的日子啊,連口稀粥都喝不上。”
“估計又被貪了唄,官官相護早就不是什麼稀奇事了。”
“這還是熱時候,等到了冬天可就更難熬嘍。”
“唉。”
原本還在閒聊的兩人突然聽到城門口傳來了一陣又一陣哀求聲。
“官老爺,讓我們進去吧,讓他們看見我們這些百姓,我們哪還有活路啊。”
“是啊,孩子還那麼小,他們趕了這麼久的路指不定多久沒吃肉了,求您了,放孩子進去吧!”
坐在長木凳上的人頓時站起來,其他人也是同樣的慌張。
這是有人要打來了?不是才打完兩場仗嗎!?
整條街上的人都立馬往家跑,準備著收拾東西跑路。
有膽子大的一直蹲在城門口聽外麵的人說的話,把事情完整拚湊出來了。
鄢國打來了,他們這些原本就在逃命的災民又要開始逃避敵國兵馬的鐵蹄。
城裡的平民對那種無力感很能感同身受,城裡的那些達官顯貴也一個個開始收拾包袱了。
如果他們派人打聽的消息是對的,敵國兵馬一旦進城,他們這些前朝臣子怕是難有好下場。
走,趕緊走。
然而不是他們想走,守城的官兵就會讓他們走的。
“陛下下令封城,各位大人切莫為難小人。”
城內人心慌慌,皇牆之內,同樣氛圍緊張。
秦成得知自己再次被軟禁,簡直要氣瘋了。
他的人裡,怎麼就又有了叛徒!
“秦泗!你這是大逆不道!”因為數月的疾病纏身,秦成老了不少,如今指著少年嗬斥的樣子,反倒像是走到窮途末路的掙紮。
“兒臣隻是想讓父皇與這大周百姓共進退罷了,父皇身為一國之君,怎能丟下您的百姓獨自逃生?”
秦泗笑了聲,“想必敵國將領看到您,也會放過城中的百姓。”
秦泗轉身準備離開,身後的秦成卻突然開口:“你以為朕不知道你打的什麼心思?”
“怎麼,盼著你老子我死了,自己繼位好全了你那不容於世的心思?”身著龍袍的皇帝嗤笑一聲,唇角揚起一抹帶有惡意的弧度。
“你不會真的覺得那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會對你有幾分真心吧,魏家狼子野心,要的從來都隻是個傀儡,魏喻靈那個女人又何時有過真心。你也不過是她想要掌握權利的棋子罷了,她知道自己生不了,就想讓你當那個新的傀儡。”
籌謀多年,經曆了不知多少腥風血雨,好不容易登上帝位,如今全都成了空,秦成隻覺得自己快要瘋了,看著眼前的少年,她恍惚間好像看到了曾經的鎮邊王。
心裡的惡意讓他忍不住想用語言刺傷眼前的人。
“因為你沒有母族,又從小缺愛,所以她才選中了你啊,隨便施舍你一點,你就會傻兮兮的上鉤。”
“朕算是明白了,她當日領旨遠離京城,打的就是想讓敵國滅了大周的算盤,到時魏家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扶持傀儡皇帝,甚至,直接將這江山變成他們自己的。你呢,你不過是魏家計劃裡的一枚棋子,早晚要被丟掉的棋子。”
秦泗離開的步伐不見緩慢,“我這顆棋子日後會不會被丟掉,父皇怕是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