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鬥著嘴,程棉不知道怎麼搭話,隻有微笑著沉默。
王慧的話向來就多,有她在的地方冷不了場,她東扯一句,西扯一句,最後扯到了程棉身上:“綿綿交男朋友了吧?”
程棉立了下身子:“還沒有。”
王慧思索了會:“你都有二十五了一轉眼就二十六了,該交男朋友了,以前小時候跟你一起玩的那幾個都把對象領回來了。”
見後麵沒聲,王慧把頭往後轉了點,繼續鍥而不舍道:“陸千你還認識吧,就以前住我們後麵,你們幾個中長得最高那個。”
見她的視線轉移到了自己臉上,程棉的笑容再次掛上嘴角,回憶幾秒:“記得。”
“他現在可是自己當老板了,在咱們街上開了家飯館。”
程棉對這事並不感興趣,但還是點著頭,表露出淡淡驚訝的模樣:“是嘛,那挺厲害的。”
“你們一起長大的還有誰來著?”王慧皺眉思考。
正當程棉以為耳朵即將安靜幾秒鐘時,她突然冒出一個名字,將程棉全身的細胞炸得開花。
“江時漾。”
“吳婆家的外孫子,就是叫這名兒。”王慧轉頭跟文意確認著,錯過了程棉驚愕的表情。
短短三個字,讓她腦中繃起了弦,身軀下意識變得僵硬,她屏住呼吸聽著前排兩人的對話。
“是不是啊?”沒有得到答案的王慧往他胳膊上推了兩下。
文意握住方向盤有些不耐煩:“他哪是跟棉棉一起長大的,他小學的時候就被他媽接走了,接城裡去了。”
“那也是在門前那群孩子堆裡長大的,棉棉怎麼就不記得了?”王慧語氣中帶著肯定:“我就記得,他多大了還來家裡住。”
說著轉頭看著程棉:“棉棉,你還記得吳婆家的江時漾嗎?”
程棉愣愣點頭:“記得,我們以前一個高中,他是我們班班長。”
王慧聽完,立馬給文意投去個得意的眼神。
文意沒再搭話,隻是小聲喃喃幾句:“我還把這茬忘了,你們以前在一個市裡讀高中。”
程棉扯了扯嘴角,頭低了下去:“是啊。”
“要我說,時漾才是你們這輩裡最有出息的一個孩子。”文意要開車,回不了頭,但聽聲音能聽出他語氣裡的欣慰與笑意。
王慧冷笑了聲:“再有出息也是彆人家的。”
“那怎麼了,都是從小一起看著長大的。”文意繼續道:“從小我就覺得這孩子機靈,調皮的孩子笨不到哪兒去,將來肯定有出息,這不年紀輕輕就當什麼組長了。”
“人家當的是經理。”王慧滿口嫌棄:“誰知道是不是他那個有錢的後爹用錢砸出來的。”
“你說你把人想這麼齷齪乾什麼?”
“還說不得了。”
“你管人家怎麼的,他現在優秀是事實,不然能找到那麼漂亮的女朋友嗎?”
女朋友三個字重重砸在程棉腦中,她無意識重複道:“女朋友?”
“這是你思安姐說的。”王慧嘖了兩聲:“他說去年江時漾回來給他外婆掃墓的時候帶了個女朋友,長得漂亮又有氣質,好像是個醫生,兩個人看著挺登對的,都打算結婚了。”
文意誇讚起人來毫不吝嗇:“人時漾本來也是個帥氣的大小夥子,優秀賺得了錢,人也孝順,每年都回安平鎮給他外婆掃墓。”
後麵半句話程棉聽著有些心虛,畢竟自從外婆下葬之後,她就再沒回去過,估計在那群親戚口中自己早成了一個不孝的外孫女。
估計她舅舅也對這件事帶著點氣。
“時漾,時漾,叫的真夠親切的。”王慧白了他一眼:“知道你喜歡這孩子,不然也不會每年他回去你都讓他住家裡。”
文意:“那是他家裡常年沒人住,回去收拾起來麻煩,大家都住在對門,是鄰居,吳嬸在世的時候不跟媽關係挺好,能幫一點就幫一點,睡幾晚上又不會怎麼樣。”
“我有說會怎麼樣嗎?”
“你就那意思,小家子氣。”
程棉從兩人的對話中捕捉到了信息:“江時漾每年都回安平鎮?”
“過年的時候回。”王慧有些嫌:“你舅舅知道他回去就發消息讓他上家裡住,生怕人家跑了。”
程棉忍了忍又問:“那他今年也回安平鎮嗎?”
“回啊,你思安姐和思景哥前天回的,聽說江時漾昨天下午就到了。”
程棉心頭重重一顫:“那他還住家裡嗎?”
王慧笑了聲,白眼投向文意:“你舅舅去年就跟人打好招呼讓人家回來一定要住家裡,千萬彆見外。”
文意聽出了她口中的陰陽怪氣,冷哼一聲:“小家子氣。”
兩人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拌起了嘴。
程棉的思緒也變得沉重,或許是暈車的緣故,她頭逐漸開始暈沉,眼皮打顫,想一頭昏過去。
但前頭王慧的聲音不斷,程棉怕她跟自己說話,一直硬撐著沒敢睡。
但始終心不在焉,一半思想被困意纏繞,另一半思想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