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看著瘦,胃口還挺好,吃兩碗飯了吧。”王慧說著給旁邊的文思安夾了一筷子肉,衝她抬下巴:“快吃,就剩幾片了。”
文思安沒猶豫直接把肉夾到了文思景碗裡:“我不吃肥的。”
文思景看著碗裡冒著油光的肥肉,嫌棄得五官扭曲到一塊:“你不吃乾嘛給我呀?我也不愛吃肥的。”
“長身體的時候。”文思安麵不改色道:“得多吃點肉。”
文思景嘴角一抽:“那你怎麼不把你碗裡的排骨給我?”
文思安咬牙:“彆得寸進尺。”
兩人為了碗裡的肥肉爭起了嘴。
王慧瞥了悶頭扒飯的程棉一眼,輕哼了聲:“你們兩個沒口福的,吃飯都比不過人家,你說你們還能乾什麼?”
程棉聽不太懂她的含沙射影,隻是那句“胃口挺好”讓她莫名紅了臉,扒飯的速度降了下來。
“棉棉平時吃得不多。”文念給她夾了一筷子菜:“這孩子愛吃菜,不愛吃肉,今天是暈車才吃的有點多。”
“孩子願意吃才是好的。”馮菊說:“長身體。”
文念笑道:“孩子就該多吃菜,再說她也愛吃這些。”
說著拍了拍程棉的背。
程棉“嗯”了一聲,夾起菜就往嘴裡送。
這菜程棉沒見過,吃著有些苦,味道不怎麼好,但她剩下的時間裡就抓著那一份菜,對於其他盤子裡的菜不敢有半分的越界。
馮菊見狀笑了,往她碗裡夾了幾筷子菜:“還沒看出來,我們棉棉這麼喜歡吃芹菜,那外婆明年就多種一點。”
程棉點了點頭,笑著喊:“謝謝外婆。”
夏季天氣悶熱,剛洗完澡身上又起了一層薄汗。
頭頂的燈光有些暗,光圈周圍圍了一圈撲騰著翅膀的小飛蟲。
程棉穿上了自己最薄的短袖,臉頰貼在涼席上想以此來解點暑。
文念額頭爆滿汗珠,手裡輕煽的蒲扇朝著程棉輕輕晃動。
程棉頭頂的碎發隨著悶熱的微風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
“媽媽,好熱。”
“棉棉先忍忍,”文念摸了摸她發燙的額頭:“外婆說電風扇壞了,送到街上修去了,明天就能吹上。”
程棉翻了個身,看著燈泡周圍亂舞的蚊蟲:“媽媽,蟲子晚上會吸我們的血嗎?”
“不會。”文念放低聲音說:“晚上關燈後它們就飛走了。”
程棉沒再說話,隻是望著那不停往燈泡上撞的飛蟲,眼睛有了酸意:“媽媽,我想爸爸了。”
程棉記得最後一次見爸爸是在周日的早上。
她想讓爸爸陪她去遊樂園玩,裝了場病,她想把爸爸留在家裡,可能是演技太過於拙劣,不過一分鐘就被戳破。
她沒能留住爸爸。
爸爸走了,再也沒回來過。
耳邊的風沒了。
程棉偏過頭看到了掩麵抽泣的文念。
看到她哭程棉的哭意反倒減弱了許多,頭慢慢往她腿邊靠,暗聲歎著氣。
要是她的演技再好點就好了,她就可以把爸爸留下了。
“還記得媽媽交代給你的那些話嗎?”
文念把窗戶打開了點,有了夜風湧入,房間變得沒那麼燥熱。
程棉點頭:“記得。”
“那再重複一遍。”
程棉聽著窗外傳來的蛙鳴聲,認真重複著:“在舅舅家要有眼力見,少說話,多做事。”
“不要跟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