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糟糕的情況沒有發生。
六道悟子帶著靈幻新隆來到被魔術籠罩,掩蓋成咖啡廳的研究所入口之前,已經用幻術給靈幻新隆打了一層掩護。他本來有些擔心幻術對魔術手段無效,但在兩人成功通過研究所入口之後,悟子又意識到,對方沒有他所想的那麼可怕,魔術也絕非萬能。
又或者,這裡是肯尼斯的研究所,肯尼斯本人也許能夠通過魔法陣感知外敵,但中途截胡的人未必能獲得完美的權限。
靈幻新隆跟著六道悟子下車的時候就後悔了,但在看到悟子在台階處差點踩空時,他最終還是跟上來。
不知什麼緣故,悟子的視力似乎出了問題,聰明的社會人很快注意到這一點,並意識到這會對接下來的情況造成多大的不便。
按道理尋求警方幫助才是更好的主意,但從悟子能麵不改色弄來軍火這點看,或許他有無法這麼做的理由。再加上魔術師什麼的,似乎跟他以為的不一樣,應該是超能力者的一種,類似這種情況警方其實無法提供太大幫助。
……該死,如果不是時間太過緊張還跨國,他真的希望能聯係上MOB,對付超能力者當然是MOB的能力更為保險。
被趕鴨子上架的靈幻大師掏出手機後,並不意外的看到手機沒信號。
……沒辦法,走一步算一步,遇到危險,就以全力以赴的姿態逃走!之後想辦法聯係上英國的超能力者,打不打得過不一定,逃跑我們可是專業的!
對自己逃跑能力充滿自信的靈幻新隆這樣堅定的想。
其實他倒也沒想錯,悟子本人其實也沒對靈幻大師抱有太大的信心——沒錯,他很崇拜靈幻大師,但他也知道,靈幻大師僅僅是靈能力者啊!靈能力者能解決亡靈,恐怕對魔術師是沒辦法的,專業不對口。但靈幻大師的機智沉穩給了他一種安心感,類似明知道看恐怖片的時候有彆人在也未必能幫你,但知道有人跟你一起總比你一個強。
當兩人來到現場,都不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就連六道悟子都不得不承認,言峰綺禮這個男人在塑造恐怖氣氛上非常有天分。
吊在吊燈之下,滴著血的女人。
流著淚被困在輪椅上,被迫麵對女人的男人。
還有坐在陰暗之中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坐在桌上如幽靈一般的男人,一雙黑暗又麻木的雙眼,猶如看不到其中的靈魂。
唯有在他們進門之後的那一時那一刻,男人的雙眼之中終於湧現生命力。
“你終於來了。”
他站起來,一步一步走過來,最終站在六道悟子麵前。
哪怕是被無視的靈幻新隆都忍不住汗流浹背,被這過於沉重又可怖的壓迫力所震撼。
“你真正的名字是什麼?”
距離這麼近,言峰綺禮確認這才是他想見的人,之前自己怎麼會弄錯?太可笑了。全都是他的問題,竟然會認錯人,明明他們之間的差異那麼的明顯。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
當他傻嗎?魔術師跟咒術師一樣,誰知道會利用名字整什麼奇怪的法術?將名字交給不認識的陌生人這種事,ME拒絕啦。
“如果一定要一個稱呼,在裡世界也有人叫我‘全知者’。”
雖然,這個名號是在十八年後比較流行,在這邊的世界幾乎沒人知道。
“全知者……”言峰綺禮流露出難以壓抑的狂熱,“果然我在等的人就是你!”
“在說什麼鬼話,這位大叔。”悟子冷漠道,“看著哈桑的份上準備稍微聽一下你怎麼說,結果你還來勁了?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給你三分鐘解釋,我沒有那麼長久的耐心。”
悟子說著偏了下頭,似乎隻是少年的桀驁不馴一般。但靈幻新隆很快意識到這是暗示自己從側後方繞過去,看能否解救人質。
被吊起來的人質太顯眼了,就算解救,也應該在對的注意力被引開,或者滅了燈之後。靈幻新隆敏銳的注意到室內其實很昏暗,大約是明火還是有安全隱患,這裡雖說是魔術師的研究所,但還是使用了電燈,這就是為什麼這裡有吊燈。
……要找到電閘,並且想辦法弄斷吊燈的鎖鏈。
靈幻新隆滿頭大汗的想,伸手摸了一下自己口袋之中之前被塞入的槍,開始很緩慢小心的沿著牆壁橫向移動。
言峰綺禮似乎真的沒有注意到對方,殺手的確對人的氣息敏感,但有悟子的幻術存在,模糊了他的感知,再加上靈幻新隆是徹徹底底的普通人,什麼力量都沒有,這種程度的存在跟六道悟子這個超強的超新星站在一起,在言峰綺禮的氣息感知中猶如巨大的太陽旁邊有很小一隻昆蟲,實在難以分辨得出。
“在從前,我僅僅是麻木的活著。直到我參加聖杯戰,察覺自身以他人的痛苦為喜樂這一事實。”
身為神父的男人,明明做儘罪惡之行,還是毫無罪惡感的男人,竟然如同虔誠的教徒一般向對方禱告。
“神給了我啟示,那啟示就是你。而你卻跟我所想的不同,哪怕入侵了聖杯係統,也沒有利用聖杯跟英靈做任何事,而是就此消失了。我想知道——你在另一邊的世界看到了什麼,得到了怎樣的啟示?為什麼像你這樣的存在會生活在他人的影子裡,與無所謂的凡人玩愚蠢的過家家,而不是更肆意自由的釋放自己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