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初一秋季運動會那天。
又是一個大課間,體育委員拿著運動會的報名表情緒高漲,浩浩蕩蕩地在講台上念了一堆官方而無用的廢話,恨不得把班裡的每個人都動員起來參加運動會。
“大家有一個算一個,為班級爭光就靠你們了!”
班上的同學都很給麵子地報名了他們還算不拉誇的項目,而一些重量級沒人敢上的比賽,體育委員倒隻對填了一堆項目的齊勝青眼有加,甚至到了討好的地步。
“齊勝,體育老師這次可說了,你要是再幫著咱班爭取年級第一,他就給全部人買冰棍吃!”
“知道了。”
齊勝百無聊賴地應下,似乎對體育委員的態度已經習以為常。
段翊宸環顧桌上一堆的報名表,晃神間不妨被齊勝塞了幾張:“要不要隨便報幾個項目玩玩?”
“我,我不行的。”
段翊宸搖搖頭,急匆匆地把報名表還給了男生,他可是連體育課都被特批不用上的病弱群體,上麵更不可能有他可以參與的項目。
“沒關係。”齊勝好像沒注意段翊宸的顧慮,大哥的往少年的頭上隨手一撥,“那正好可以來給我加油了。”
“嗯。”
段翊宸記得很清楚,那年的齊勝不出所料地又斬獲了年級和班級冠軍,而當時令整個操場的尖叫聲衝破天際的就屬是男子組的一千米長跑了。
那時,齊勝幾乎是連著從鉛球和跳高跳遠的賽場上剛退下來,就被體育委員那邊的一幫男生簇擁著去換一千米長跑的運動服,抬到了現場。
“想什麼呢?”
來到段翊宸這邊時,齊勝也沒管有的沒的,直接拿過少年手裡開了蓋的半瓶水就喝了起來。
突出的喉結上下滾了滾,幾滴汗液順著凸起的骨節滑落到地麵,翕動睫毛下,那雙淺褐色眼眸宛如是陽光下最耀眼的存在,他喝完水,對著少年彎身,沉聲地問了句:“段翊宸,我剛跳高的時候,怎麼沒聽見你給我加油呢。”
當時,操場上這麼多雙眼睛盯著,段翊宸麵上開始發熱,但到底還是小聲地含糊了句:“我喊了的,隻是你耳朵不能接收到我的聲波信號而已。”
“是嗎。”男生笑得帥氣,這才起身快步跑向一千米賽道的起點,走前還特彆囑咐道,“那這次,不要再喊我接收不到的聲波信號了。”
心底那點隱晦的失落再也消失不見,本以為今天被人簇擁的齊勝根本沒時間顧上他的,沒想到被人特意地從他這裡要了聲加油。
槍/聲開啟不久後,體育組的男女老師全在扯著嗓子地幫男生加著油,一千米雖然不像三千米那樣磨人,可五年之後的今天,齊勝顯然還是在用一樣的方法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