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葉崇明和葉老太太都滿臉不理解地看著自己,她道:“我不知道咱家每年能賺多少銀子,就打個比方。假如咱們自己做,一年隻能賺五千兩銀子,與人合作卻能賺兩萬兩,平分的話也能分到一萬兩,而且還有靠山有門路,不怕被人掂記上,這不比您賺個五千兩銀子還提心吊膽的強嗎?”
“自己做,就是一條小船,在權貴遍地的夾縫中苦苦求生,隨時有被風浪掀翻的危險;與人合作就成了大船,能經得起風浪,在彆人快要翻船時還有可能合並彆人。而當您的船夠大的時候,彆人都得給您讓路。船往哪裡駛,都是您說了話。給您選,您選哪一個?
現代企業,想要做大做強,就得不停地融資,力求把蛋糕做大。蛋糕做大了,在行業裡占了相當比重的份額,你就有了話語權,成為了製定規則的人。這不比小打小鬨,隨時被人擠兌、隨時麵臨破產的局麵強嗎?
葉崇明的思維,還是被禁錮在小農經濟的框框裡啊。難怪葉家經營幾代就隻得這點家產,在臨安城茶行中雖是一個人物,但走出這個地方這個行業,權貴根本不把你放在眼裡。
葉雅茗這話給了葉崇明很大的震動。
他呆呆地望著葉雅茗,心裡波濤翻湧。
他跟父輩祖父苦苦守著葉家這些家產,有人覬覦時,可迂回保全,或斷尾求生,每一次都為了保住葉家家產而心力交瘁。
可現在有人告訴他,他們的做法是錯的,他們默守成規,固步自封。與人合作,不光不用再這麼辛苦,還能賺更多的錢,把家業做得更大。
他們總想著與人合作會有被吞並的風險。可不與人合作,難道就沒有風險了嗎?現在孟家一個皇商,就能把他們逼成這樣,更遑論真正的權貴了。
他極力冷靜,把紛亂的思緒的壓下去,不讓葉雅茗帶偏。他總感覺葉雅茗的理有點歪。
他辯解道:“我們也不是沒想過與人合作。這不是讓你與宋易風訂親,並資助他考科舉嗎?到時候易風考上功名當了官,就成了咱們家的靠山。而他是咱家女婿,地位平等,至少比卑躬屈膝地與那些權貴合作要強。”
“一來遠水救不了近渴。這次危機,他不就幫不上忙嗎?科舉這條路,豈是那麼容易走的?多少人少年得誌,結果就倒在了會試上?就算這幾年他就考上了,可從七品官慢慢往上爬,要爬多少年才能長成參天大樹,成為咱們靠山與支撐?”
葉雅茗嗤笑一聲,繼續道:“二來,您怎麼覺得他成了葉家女婿,用葉家的錢讀書考功名,就一定會幫葉家?等他當了官,或爬上高位,沒準就以與咱家結親為恥。到時候,你覺得他會怎麼做?”
葉崇明和葉老太太的臉色驟然一變。
“這……你怎麼會這麼想?”葉老太太滿臉不敢置信地問道。
“因為我了解他。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你們和外祖都隻看到了他表麵的東西。他這人,既極度自卑又極度自傲,他以與咱家結親、用咱家的錢為恥。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努力,發憤圖強,發誓要讓咱家和看不起他的人都被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