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崇明掂記著長子,而第二日下午,葉鴻昌就回來了。
當時他正在集香樓看賬本的時候,一人騎著馬快速地進了臨安城,到了集香樓後門前急停,對守門的夥計急聲道:“快,請老太爺……”
兩個夥計一看這人正是跟著大老爺去京城的護院馮餘,馮餘風塵仆仆、胡子拉雜且不說,衣服破爛還有褐色的血跡。
不用問,這肯定是大老爺出事了。
其中一個夥計慌忙跑進樓去,衝進最裡麵的那間屋子,嚷道:“老太爺,馮餘一個人回來了,衣服上有血。”
“當啷”一聲,葉崇明手中的茶盞掉落到了地上。
此時跟葉崇明對麵而坐喝茶的,正是來與他詳議茶幣發行的梅老太爺。
聽到夥計的話他也是一驚,看向葉崇明。見葉崇明臉色煞白,渾身發抖,他趕緊出聲道:“崇明你彆急。隻是護院受傷,鴻昌不會有事。”
葉崇明的小廝孟吉連忙給他順氣,另一個小廝周祥則從葉崇明的胸袋裡掏出清涼油給他抹在太陽穴上,又從抽屜裡摸出一瓶藿香水給他灌進去。
葉崇明今年雖然六十了,但身體康健,手邊也沒備什麼丸藥。隻是夏天容易中暑,在茶樓裡與人談事又容易精神不濟,這才備了些防暑用品在屋裡。
周祥此時也是病急亂投醫,擔心葉崇明中風,想著這兩樣東西好歹有點用處,便都給葉崇明用上了。
彆說,被猛地灌進一口嗆得要命的藿香水,又氣又急又擔心的葉崇明瞬間冷靜了下來。
他不能急、不能亂,更不能倒下。葉鴻昌生死未卜,他要是倒下了,葉家就完了。
他深吸了幾口氣,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馮餘呢?”他開口問道。
夥計還沒說話,樓梯口響起了腳步聲。孟吉伸頭一看,卻是茶樓掌櫃林振生和一個夥計攙扶著馮餘上了樓。
馮餘那樣子,如果從茶樓的正門進,肯定會引起恐慌。好在他是從後門進來的,後門隻允許茶樓內部人員出入。
林振生在那夥計跑上樓時就趕緊出門去,親自把馮餘扶了上來。
葉崇明一看馮餘這樣,心臟越發慌亂得厲害。他盯著馮餘問道:“大老爺呢?”
“大老爺受傷了,不過傷得不重,現在在回春堂裡。”馮餘在上樓時就得了林振生的吩咐,趕緊一口氣說完,不讓葉崇明著急。
葉崇明六十歲的人了,要是急出個好歹來,葉家完了,他們這些人也沒有好日子過。
“都是阿坤這小子毛毛躁躁的。馮餘還沒說話呢,他就衝進來報信了。”林振生用力瞪了搶先來報信的夥計劉玉坤一眼。
劉玉坤在葉崇明差點中風時就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了,此時耷拉著腦袋一個勁兒地認錯。
葉崇明可顧不得教訓他,盯著馮餘還在問:“你們在哪裡受的傷?誰傷的你們?關滄海呢?你們半路上遇到關滄海他們了嗎?”
關滄海是鏢局的鏢頭,武藝高強,葉崇明特地請他去接應葉鴻昌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