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太太斜睨了丈夫一眼,對葉雅茗笑道:“你祖父關心則亂,你彆怪他。”
她又對葉崇明道:“你先彆急著否認,聽聽茗兒怎麼說。茗兒又不是那不知輕重之人。她既這樣說,定然有她的道理。”
葉崇明一否認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以葉雅茗的聰慧,怎麼可能置葉家於險境呢?
他歉意地對葉雅茗道:“對對,祖父糊塗了,一心就想著捂住這件事,想都沒想就否定。你祖母說的對,你不會害咱家的。”
葉雅茗這才道:“如果孟呈煒沒被判流刑,送離臨安,我自然不會提這個建議。畢竟孟呈煒要是破罐子破摔,反咬咱們一口,咱家也很麻煩。”
“現在孟呈煒已被送去了南邊,丁建和涉及此事的夥計也被送去西邊挖礦了。知道此事的唯有齊知府、吳師爺及宋掌櫃這幾個心腹。隻要吳師爺甚至齊知府幫咱們澄清一句,這件事就過去了。”
齊知培既要搞孟呈煒,擔心夜長夢多,京城出幺蛾子,他早在抓人之前就跟按察司那邊打了招呼。因此把案子一審完,第二日把卷宗提交,第三日按察司將卷宗通過,他當即就讓人立刻送孟呈煒離開了臨安城,一個晚上都不願意多等。
所以此時,孟呈煒已經離開臨安城有兩日了。
而葉雅茗把退親之事放在解決孟呈煒之後,就是想用私茶這個誘餌來誘惑宋易風。
“可這事一直捂著,我總擔心會有麻煩。畢竟知府這個位置三年一任。萬一齊知府離任了,孟家為複仇而收買新知道,拿這事來做文章,潑臟水容易,自證清白卻難,更何況這是事實。”
“現在掀起來,總比以後被人翻出來強。有了一兩年的時間緩衝,就算被人提起,影響力也不大了。畢竟咱們也是被動落入孟呈煒的圈套,不是自己主動去買賣私茶的。”葉雅茗又道。
“再者,現在咱們隻是跟陸公子簽契約,還沒真正合作。中人還是智能大師。私茶之事,我不知道齊知府有沒有告訴智能大師和陸公子。萬一沒告訴,以後他們知道了,終是對咱們的合作有影響。不如趁著現在隻是一紙合約,什麼都沒做之前,把事情擺在明麵上。如果他們在意,合作到此為止;如果他們沒什麼表示,就說明不在意,咱們也能踏踏實實地跟陸公子、齊公子合作。”
這幾點理由一說,葉崇明瞬間被她說服了,連連點頭道:“你說的對,說的太對了。”
說實話,私茶之事,雖不是他做的,但卻是他的兒子做的。這是他及葉家唯一的汙點。
瞞著智能大師和陸觀弈,他就已經感覺虧心了。而以後有沒有人知道這件事並宣揚出來,影響葉家的聲譽,就跟達摩克利斯劍一般,總讓葉崇明睡不著。
倒不如像葉雅茗說的那樣,趁現在合作還沒開始,知府又是齊知培,把這事過了明路。如此,以後也不怕有人拿它來作文章了。
“你想做什麼,怎麼做,那就去做。”葉崇明道,“祖父相信你。”
說著,他看向了周祥:“你一切都聽三姑娘的。不得有半分違背和自作主張。”
“是。”周祥恭敬行禮,心情極為複雜。
他誤會了三姑娘。
三姑娘確實是個聰明絕頂而又一心為葉家好的人。她怎麼會害葉家,害老太爺呢?他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失去了一次向未來葉家掌家人投誠的機會。
葉崇明提到周祥,葉雅茗便把剛才之事說了,笑道:“祖父,周祥對您真是很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