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些年都靠著葉家給錢,他們母子的日子才過得寬裕。不光每日吃著雞鴨魚肉,穿著綾羅綢緞,使奴喚婢,住著大房子,每年還能攢下不少錢,置上一二十畝田地。
每年置的田地雖少,但積少成多,現在他們名下也有百來畝田地了。
想想以後沒有葉家給的錢了,隻有出沒有進,餘氏心裡就難受。
當初她帶著兒子來臨安謀生活,那種艱難,讓她很害怕沒錢的日子。有了錢,她才有安全感。
宋易風看出了母親的焦慮,安慰她道:“娘您放心,我考上舉人後,不是有不少人想要把田地掛在我名下免賦稅嗎?他們每年都會給咱們兩成收成的契錢。這些契錢統共加起來,也有幾百兩。另外我考上了舉人,畫的價錢也比以前高。”
“如果王大人有意招我做女婿,我都不用花錢去參加詩會了,這就能省下好大一筆錢。我也十八歲了,退了親馬上就能訂親。不管是娶王大人家的姑娘,還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她們總是有嫁妝的。反正困難隻是暫時的,是為了以後的榮華富貴。娘您且忍耐一二。”
他們這些舉人,會時不時舉行詩會、文會,意在把自己的詩名、文名傳出去,讓京中那些大人知道,欣賞他們的詩文。他們還會邀請如王文致這些大人去參加詩會、文會,以增加詩會、文會的檔次。
而這些詩會、文會,都是要錢的。一次兩次,讓那些家境富裕的同窗出倒沒什麼。可次數多了,每月至少一次,再讓人出就不合適,所以都是與會的舉人平攤。
而參加詩會、文會,必得穿幾身不比彆人差的衣衫、戴一塊價值不差的玉佩。
這都是好大一筆開銷。
而這些錢,以前都是葉家出的。
現在宋易風一說,餘氏內心如何不論,反正表麵上她是被兒子寬慰到了。
她笑著道:“娘也沒說什麼。不管再艱難,娘也是支持你把葉家的親事給退了的。人的目光要放長遠,可不能看著眼前的那點蠅頭小利。”
宋易風滿意地點點頭:“那我就利用這件事,把親事退了。”
後窗外,一個身材瘦小的閒漢靜靜地伏在牆根處聽著。見屋裡母子二人沒再說話了,餘氏還離開去了廚房,宋易風也回了書房,閒漢偷偷退了出去。
當初買這宅子的時候,餘氏打著方便葉雅茗以後嫁過來後,好安置她帶來的陪房的旗號,打算買這處麵積不小的兩進院落,還佯裝到處去借錢。
她知道葉家是不會讓他們去借錢的,不過是變著法兒讓葉家掏銀子。
反正這宅子他們也有掏錢的,雖然掏很小一部分,葉家卻不好把宅子的名字落到葉雅茗身上,當作她的嫁妝,而是落的宋易風的名字。
用葉家的銀子買了宅子,等以後葉雅茗不聽話,她叫葉雅茗滾,葉雅茗就得滾,這不比住在兒媳婦陪嫁的宅子裡、端不起婆婆的架子強嗎?
餘氏打的好算盤。
而事情也果真照著餘氏預料去發展。葉家果然沒讓他們去借錢,直接讓人送了銀子過來。
貪心買了這處兩進的院子,宋家卻隻兩個主人外加三個下人。一心想攢錢再添置些田產的餘氏根本舍不得多買下人來做護院,現在倒是方便了周祥收買的閒漢小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