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宋易風沒說話,他跑到大門口,先在門口聽了聽,沒再聽到說話聲,這才開門出去。
在門外看了一圈,見看熱鬨的人都散了,這才回去稟報宋易風,宋易風帶著他出了門。
小巷子的人一向對宋易風這個少年舉人十分恭敬,路上遇到了都會行禮打招呼。今日一路上倒也依舊會行禮打招呼,不過目光裡不再是敬重,而是好奇打量。
好不容易出了巷子,站在巷子口,宋易風有些茫然。
雖說家裡的這些庶務一向是餘氏操心的,但宋易風也不是什麼都不操心的人,自然知道租賃宅子是要找中人的。當初他們買這宅子時,就跟這裡一個姓趙的中人打過交道。
問題是,趙中人管的都是這周圍的宅子。偏他又不能租賃這周圍的宅子,其他地方的中人,宋易風又不認識,此時他便不知何去何從。
“桂子……”他正要問桂子知不知道,忽然看到一個俏麗的身影出現在視野裡,那人越走越近,卻在遠處站住了,可目光卻在他身上,那清麗的麵容上全是擔憂。
宋易風心裡一暖,正想上前,腳步一抬卻停住了。
崔紫矜住的地方離他家隔著兩條巷子,他穿過巷子去府學時會路過她家。而現在他還在自己家巷子口處,如果上前跟崔紫矜說話,一定會被人瞧見。
他可正處在風口浪尖上,再不能平添談資了。
崔紫矜似乎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才遠遠就站住了。
見他注意到了自己,崔紫矜朝他微點了點頭,便帶著婆子轉頭走了。
宋易風等那主仆倆走了一段路,隔得遠了,這才跟在了後麵,一直跟到了崔紫矜住的巷子,等她們進院子裡去了,桂子四處張望說周圍沒人,宋易風這才也進了崔家宅院。
婆子正等在門口。見宋易風主仆進來了,便關上了門,領著兩人進了廳堂。
見崔紫矜靜靜地看著自己沒說話,宋易風頓時苦笑起來,問道:“我的事,你聽說了?”
說是問話,語氣卻十分肯定。
像宋易風這種人,他可以滿身臟汙,全身心眼,對女人卻要求對方是一朵聖潔的白蓮;她可才華橫溢,聰慧機敏,但一定要單純善良。
所以在計劃開始前,葉雅茗就打算給崔紫矜立個人設——
她是罪臣之女,父親因被人牽連下了大獄,之後被貶到建州。押送路過臨安時卻一病不起,死在了臨安。
而她母親兩年前就病逝了,父母膝下隻得她一人。父親下獄後親戚便覬覦她家家產,將她隨便許人;父親死訊傳來後更是肆無忌憚。她當機立斷變賣了家產,帶著老仆到臨安來給父親收屍。
埋葬了父親後她也不願意再回京城,便在臨安賃了這處宅子,與老仆安然度日。
巧的是,葉雅茗給崔紫矜立的這個人設,跟她本人的經曆十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