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這事先放放,看看齊知府那邊什麼反應再說吧。如果沒彆的消息,明日一早我陪您去茶樓,會一會他們。”
葉雅茗對葉崇明說著,又吩咐讚兒道:“你想辦法打聽打聽,看看即將成親的三皇子妃是什麼出身。”
“是。”讚兒見葉雅茗揮手,便告辭退了出去。
讚兒收集情報,葉雅茗要求他要十分客觀地把他看到的、聽到的信息如實彙報給她,不摻雜他任何主觀判斷。
這會兒她有了自己的結論,也不打算告訴讚兒,以免影響他。
故而等讚兒離開後,她才低聲對葉崇明道:“祖父,這件事看來十分複雜。那小黎子表麵上看著是三皇子府上的人,但內裡估計是二皇子或彆的皇子王爺的人,目的就是打著三皇子的旗號,來試探一下咱們。”
“如果咱們表示很樂意合作,那就說明咱們沒有主子,他的真正的主子就會把咱們收入囊中。這麼一塊大肥肉,吃起來不要太爽。”
“如果咱們直接擺出太子來,告訴他們彆惹我,我有太子做後盾,那麼他們也沒什麼損失,算是摸清楚咱們和太子的關係了。至於之後打的什麼主意,就不是咱們能看透的了。”
說到這裡,她搖搖頭,歎息道:“看來那位三皇子確實是沒什麼後台和能力,人家擺明了根本不怕得罪他,才這麼明晃晃地打他的旗號來行事。”
“那位小黎子敢這麼做,背後肯定有人保他。三皇子明知道彆人拿他當木倉使,也不能把小黎子怎麼樣。到頭來隻能憋屈地把這口氣咽下去。”
說到這裡,她目光定定地看著葉崇明,說出來的話一字一句,語調雖輕,語氣卻極重:“如果咱們沒有跟陸齊二人合作,背後沒有太子,您覺得咱們會是什麼下場?誰會像陸齊二人這樣尊重咱們?又誰會像太子一樣位高權重,除了皇上之外都得忌憚幾分?”
“沒的到頭來被人吞噬入腹,骨頭都沒得剩。前有孟呈煒,後有這位不知是誰的人,除非咱們如金老爺子、王寬那樣默默無聞。可那樣,又如何光宗耀祖,貢茶、皇商之名又豈會落到咱們頭上?”
葉崇明童孔一縮,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一身冷汗,有一半是因為葉雅茗所說的話,有一半是因為她這銳利的目光與直指人心的話語。
在小黎子站在他麵前,說出“三皇子”三個字時,他張惶失措之際,確實是生出了一絲埋怨與悔意。他埋怨葉雅茗,後悔當初聽她的話把生意做大,以至於招來了禍患。
後來葉雅茗回來,給他分析情況,說麻煩不大時,他也覺得煩躁,覺得如果當初不把生意做大,這些麻煩是不是就不會找上門,他就能跟前幾十年一樣,清清靜靜度日了?
但這些負麵情緒也隻有一瞬,很快就被他壓下去了。
世上沒有後悔藥。事已至此,再後悔也沒有用了。與其埋怨葉雅茗,讓她不高興,從而讓事情往最壞的情況發展,不如壓下心頭的這種情緒,積極地麵對,努力解決問題。
可就這麼一點情緒,竟然就被葉雅茗捕捉到了。她還直接在他麵前挑明。
此時的葉崇明,既有想到葉雅茗話裡意思的慶幸,慶幸自己還是聽了葉雅茗的話找了兩個好的合作對象;又有一份心虛與陰暗心理被人戳破的羞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