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我等武將之後,保家衛國是己任。但大晉強大,便是缺了我,國土也不會損失半分。可朝廷的紛紛擾擾,從我記事起便深有體會。我母親的性命,又何嘗不是為這權利之爭而絞殺?她但凡嫁個普通百姓,都能安然一生。”
“所以祖父希望我隻觀棋,不成為棋子,遠離紛爭。”
“我父親現在兵權在握,情況卻不樂觀,如履薄冰。有同僚暗算奪權,有上頭猜忌。大金那邊也情況複雜,不定什麼時候就開戰。看他這樣,我便對這位置不感興趣。”
“如果有一天我從邊關卸甲歸來,隻做一個田舍翁,你會不會覺得我沒出息?”說到這裡,他低頭看她。
葉雅茗回望著他,忽然覺得眼前這男人越發順眼起來。
不是所有身處權利旋渦之中的人能這麼清醒地認識到身邊的危機的。陸觀弈能跳出迷障,看透一切,實屬難得。
“我不會覺得你沒出息,我隻覺得是我之幸。”葉雅茗認真道。
她凝視著陸觀弈:“我從不求榮華富貴,隻求平安喜樂。”
說到這裡,她淡然一笑:“我嫁了你,或許我這話你不相信,覺得是我哄你。但時間還長,你總有機會了解的。”
“我信。”陸觀弈斬釘截鐵地道。
他雖隻活了區區二十年,但這二十年他體會到的辛酸苦辣、人情冷暖比彆人四十年還多。他自詡眼光了得。
葉雅茗如果貪圖富貴,當初與他相識時她的態度就不會那麼平淡;當他說想要與她定親時,她就不會沒有驚喜隻有思量。他覺得,如果不是求了皇上賜婚,或許當他去跟她談論這樁親事時,她可能還要好好考慮一番,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地決定嫁給他。
葉雅茗絕不是衝著宣武侯世子的名頭才嫁給他的。
葉雅茗並沒把他的話當真。
信不信的沒關係。如果沒有什麼變故,她與他相處的時間還很長。一切都交給時間來證明吧。
“不過你卸甲歸田,你父親的軍隊怎麼辦?”葉雅茗問道。
陸觀弈苦笑:“所以我雖有此意,但可能要等我接任邊關軍權之後。或許幾年,或許十幾年。”
葉雅茗點頭:“好。”
說話間,兩人不知不覺到了前院,葉雅茗發現這裡的下人多了起來。
“世子爺,世子夫人。”一路有人行禮。
這時候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匆匆從正屋裡走了出來,對陸觀弈和葉雅茗道:“世子,世子夫人,侯爺有請。”
陸觀弈大步邁進了門檻。
儘管正屋的大門麵積極大,可以容兩人並排而行,葉雅茗仍然慢了一步,等陸觀弈進去,她才提起裙擺,邁進了正屋。
進屋後,她恪守禮節,站在落後陸觀弈半步的位置上,低頭垂眼,並沒有往上看。不過她能感覺到屋裡好幾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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