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越是看葉雅茗做生意的手段,他就越發現兩人的差距大。
像茶館那種既能賺大錢又能聚集人脈的生意,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他既沒這個膽,身份也夠不著,甚至應酬權貴他也不如二弟。
以前他總以大哥自居,以自己聰明能乾有責任心自居,覺得兩個弟弟跟他哪哪都差得極遠,特彆讓他操心。
可現在發現全然不是這樣。
這就很可笑。
這種此起彼伏,不自信的失落感,難受又沮喪的心情,他從來沒讓人知道過。
可陶氏不是個省心的。小心思多、愛計算,心思還直白,一點城府都沒有。她心裡既有了不滿,早晚都會讓二老和葉雅茗看出來。
葉鴻昌揉了揉眉頭,把自己這兩三年的心理曆程,儘量用不損自尊的語言跟陶氏說了一遍。
末了他道:“茶館的收益是茶樓的幾倍,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大晉幾乎所有的權貴,包括那些王爺、公主都成了茶館的客人。你想想這是多大的人脈。裕安長公主跟二弟妹合夥做生意,裕寧長公主跟茗兒成了至交。現在還有誰敢打咱們的主意?這是最值錢的東西。”
“徽州和閩州茶山的麵積你是知道的吧?一旦茶葉能大量出產,你想想咱們一年的收益是多少?就算咱們隻占三四成,一個地方的收益就比咱們原先的收益多許多。”
“也就是說,現在葉家一成家產能比以前七成還多。更不用說照著茗兒這擴張的速度,以後會還更多。咱們占兩成,還什麼都不用操心,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你要再鬨,照茗兒那脾氣,你說她敢不敢把咱們分出去?”
陶氏被葉鴻昌問得半天沒說出話來。
敢!有什麼不敢的?葉雅茗還沒嫁給陸觀弈、人脈也沒現在那麼厲害的時候,她都敢放這個話。現在還有什麼不敢?
葉崇明根本不會阻攔,他以前就說過這話,現在對葉雅茗更是言聽計從。隻要葉雅茗表示不滿,葉崇明第一個跳出來把他們分出去。
真要在葉家蒸蒸日上的時候被分出去,葉家大房絕對會成為臨安最大的笑話。她親爹要是知道這是她鬨的,都能做出跟她斷絕關係的舉動。
“好的,我知道了。”她低下頭道,“我也就在你麵前發發牢騷,我知道輕重的。”
“你知道個屁!”
成親多少年,葉鴻昌向來對妻子是敬重的,可這會兒忍不住爆了粗口。
“這些道理我跟你說過沒有?可你當時表示‘知道了’,轉頭隻要爹和茗兒稍做了什麼讓你不滿意的,你就又計較上了。計較就計較吧,非得帶到明麵上來。”
“以前我覺得你深明大義,賢惠大度,可現在你看看自己的這副嘴臉!你要再這樣,也不用爹他們說什麼,我直接自請分家,也免得讓人趕出來把一輩子的老臉給丟儘了。”
“我說的話,你好好想想吧。”說著,葉鴻昌起身去了前院書房。
這些年,他在京城,陶氏在臨安替他孝敬父母,撫養子女,又一直對他極好,他對妻子向來敬重。她就算有點小心思,他也能理解。況且妻子也是為他打抱不平。
要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願意對妻子說這樣過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