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六日,葉雅茗剛吃過早餐,正被丫鬟攙扶著在廊下緩緩散走,就感覺肚子疼。
她扶著白芯的手一緊:“我可能要生了。”
白芯緊吸了一口氣,緩聲道:“姑娘彆急,奴婢扶您到產房去。”
東廂原來是給陸觀弈用的,但他根本沒空在這兒呆,葉雅茗老實不客氣地把東廂最南的那間屋子改成了產房,裡麵的東西雖不能達到無菌,但以現在的條件也算是達到了極限。
擔心她要生,夏嬤嬤和幾個丫鬟這半個月來都日夜跟在她身邊,隨時聽令。
對於葉雅茗發作後的情況,夏嬤嬤早已在心裡預演了很多次。
這會兒她不慌不忙地道:“紫鳶、青枝去洗手換衣,把主子的衣服拿到產房去替主子換上。紅葉、藍菱、橙蔓去喚人。”
“是。”眾人馬上行動起來。
因為葉雅茗隨時發作,葉老太太、尹氏,以及鄧郎中、三個穩婆十天前就住在了陸府裡。
等丫鬟們替葉雅茗換好衣服,讓她躺到產房裡時,眾人都到了。
葉雅茗早些日子就給穩婆們開了個會,強調要講衛生,事先要修指甲,進門之前要換上罩衣並用胰子洗手,摸了其他東西後要再次將洗手。
因為她說這番話之前就給穩婆們送了厚禮,並許諾她順利生產之後還會有重謝,葉家的富庶和大方,穩婆們這陣子也都見識到了,自然無不答應。
這些穩婆被人稱道,在衛生方麵也是有一定認識的,並不覺得葉雅茗在無理取鬨。
三位穩婆進門,青枝拿了月白罩衣給她們穿上,頭上也給戴了同色的帽子——古人忌諱純白,因此這些東西葉雅茗便換了月白色,即淺藍色。
穿上罩衣後又淨了手,接生最厲害的吳穩婆這才給葉雅茗做檢查。
“您這是頭胎,沒那麼快。不過胎位很正,您不必擔心。來,跟著我說的方式用力。”
胎兒兩日前就入盆了,胎位都是三位穩婆摸過的,比較正,否則吳穩婆早幾日就要用手法給她糾正過來了。
葉雅茗在現代守過閨蜜生產,醫生教她如何呼吸用力,還有“開了幾指”這種話,守在病床前的葉雅茗是聽到了的。
現在葉雅茗儘量保持冷靜,跟著吳穩婆的指導呼吸。可當陣痛來襲,所有的冷靜、風度、經驗都成了浮雲。
疼,太特麼疼了,從來沒有過的疼,就仿佛靈魂被撕裂了一般。
尹氏不放心,要進來守闐女兒。此時見葉雅茗拚命忍耐,禁不住道。“你叫出來吧,儘管叫,叫出來就不那麼疼了。”
葉雅茗不想叫,覺得叫了也沒用,反而白費力氣。聽了尹氏這話,她終於忍不住叫了出來。
可那撕裂般的疼痛仍然絲毫未減。
疼過一陣,終於好了一些,外麵遞了一碗紅糖酒釀丸子來,葉老太太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吃點東西,好有力氣生。”
葉雅茗:“……”她剛吃過早餐好麼?
白芯喂到嘴邊,她還是吃了兩口。
可最喜歡的酒釀丸子也沒能拯救她,沒過多久疼痛再次襲來,這一次的疼痛比上一次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