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總是巧妙,譬如現在,郭懿偏頭看去,看清從眾人身後走出來的人,直接愣住了。
曹昂與曹操很不一樣,逃脫了矮腳貓的基因魔咒,現在高出自己不少的身形,已然能看出姿貌挺拔。長相應該是遺傳了貌美的母親,疏淡清舉的麵容上,帶著隱隱的愁色。
應該擔心父親的傷勢,他昨夜從戰場下來後,身上的甲胄到現在都未及換下來,在床邊守了曹操一夜。
郭懿仔細辨認,她絕不會認錯,此刻站在她麵前的曹昂,就是昨夜戰場上救了她一命的將官。
“曹昂謝過郭監軍,”麵對與自己年歲相仿的郭懿,曹昂也沒有輕慢,而是鄭重拱手一禮,“監軍搭救之恩,曹家上下銘記!”
“皆為同袍,不必言謝。”郭懿趕忙擺擺手,脫口而出。
這是昨晚她答謝時,曹昂對她說的話。
曹昂聽了這話莫名有些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緣故。
見曹昂麵有疑惑,郭懿提醒他道:“昂公子忘了昨夜汴水,西涼軍刀下?”
曹昂聞言恍然反應過來,轉而溫和笑開,“昂昨夜所救同袍,竟是郭監軍!”
“正是!我也不知原來恩人竟是曹將軍之子。”郭懿也覺得實在是巧。
曹操在一旁聽得雲裡霧裡,沒搞清楚情況,還以為兩人打的什麼啞謎。
曹昂這才解釋:“其實我與郭監軍,昨日已有一麵之緣。當時我正四處尋父親的蹤影,正巧見一位將官在西涼兵刀下遇險,便出手相助了。”
“機緣巧合,實是機緣巧合。”曹操連連歎了兩遍,心中有意替曹昂拉攏郭懿,叫其餘人都退下後,閒談起來:“不知奉純年齒幾何?”
問年齡乾嘛,要認她作乾兒子嗎?
“熹平四年,立冬日生。”同家裡問過一回後,郭懿記得很清楚。
“哦?正與我長子曹昂同庚,你們二人合該交好啊。”曹操心情漸漸好了起來,說話聲都帶著笑。
閒談之間,郭懿能感受到,他與曹昂之間父慈子孝的相處氛圍,畢竟是他第一個兒子,他一定對曹昂寄予了厚望。
曹操絮絮叨叨了許久。終於被進來為他換藥的醫官打斷。郭懿起身告辭,曹操特地囑咐,讓曹昂送送她。
郭懿關心道:“昂公子守了一夜,換了衣裳快去休息吧。”
“無妨,送奉純回去,我自去休息,”曹昂輕描淡寫的說:“我十歲隨父親在軍中,而今是第五年了,在軍營裡頭沒有昂公子,我也要與眾人同食同宿,什麼苦都吃過一番。”
十歲還是個小朋友啊,就拉進軍營裡曆練,郭懿不由感慨曹操的嚴父教育方式,也不怪陳思魏文兩位才子能出自一門,耳濡目染是一回事,跟曹操的高標準嚴要求,肯定也脫不開乾係。
“昂公子乃曹家長子,曹將軍對您寄望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