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巛洲篇2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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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冰天雪地中,屋瓦轟然傾塌,地麵上硝煙四起,一對夫妻護著孩子惶恐地縮到角落,睜眼看著墨色厚底緞麵靴從彌漫的瓦碎塵灰中踏出,身後緊跟著一句絕望的呐喊:

“君弦!不是說好了徐徐圖之嗎?你這是在做什麼?!”

話音未落,隻見那小孩抱著斷頭的布偶伸出手指,對準樓君弦,哭腔尖銳:“壞人!!你是壞人!嗚啊———”

女人手忙腳亂去捂小孩的嘴,一番劇烈掙紮,雪地反射出瑩白流光,淌到那一身極簡的墨黑裝束上。樓君弦的嗓音平得一望無際:

“他在撒謊。”

岑疏亓徹底怒了。

“你可以不要把所有人當傻子嗎?”他低聲,一口好牙快咬碎,“撒沒撒謊,我聽不出來?”

抱緊妻兒發抖的男人一滯,戰戰兢兢抬頭。

那道死神般的黑影映在眼底,像是終於瓦解了多年以來嚴密的防線,第一句脫口,竟是痛哭流涕:

“你們在我這蹭吃蹭喝了一個晚上,就是這樣報答的嗎!”

“……”

岑疏亓良心餘溫尚存,不自在地撇過頭。

他們昨天抵達這座村莊,找到連少明的本家以後,才知道他的生父生母已經不在了,隻剩姐姐一個親人。

樓君弦上前一步,男人大驚失色,撲上來不顧一切地抱住樓君弦的腿,嘶聲喊:

“我說說說!我實話都跟你們說!”

“少明五歲那年父母早逝,他姐姐嫁給了我,可到底也是一個村的,”男人望了一眼身後,女人抱著孩子發抖,關節和鼻尖很快被寒風磨得通紅,“一個孩子,那麼小,孤苦伶仃,隻有一個親姐了,我們夫妻倆那會還沒孩子,就商量著把少明接過來,能養多久養多久。”

“說重點。”

“重點、重點,”男人呐呐,手指死死扣住樓君弦的衣擺,生怕他再往前一步,“少明十五歲的時候,那天上山挖完冬筍,回來以後少明跪在我們麵前,說他想離開了。”

“自幼時以來,受恩十載,沒齒難忘,”燭火映窗台雪霜,一燈如豆,連少明雙膝跪地,深深道,“少明今日向西求學,來日修得大乘,出人頭地,必結草銜環,湧泉相報。”

大概是提起久遠的回憶,男人臉色緩和下來,慢慢浮現出了懷念和迷茫。

“他意誌堅定,我們夫妻倆便做主將他賣去蘇府,後來聽說他去了巛洲,考進仙盟……那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天寒地凍,一口正在燒水的鍋掀翻到雪地,冒著滋滋白汽,孩子抱著身首異處的布偶哭得撕心裂肺,看著男人隱晦期待的神情,岑疏亓張了張嘴,最終還是緘口不言。

“廢了。”

男人瞳孔驟縮,岑疏亓豁然回首。

冪蘺下,樓君弦垂眸望著,嗓音溫和,但一字一句沒有任何起伏。

“雙臂儘斷,識海受損,即使性命尚保,日後修為也再難精進。”

“樓君弦!”岑疏亓對這沒心沒情的家夥簡直忍無可忍,出聲喝止。雪如同撕碎的紙片旋舞,可怖的動靜吸引了村鄰,藩籬外漸漸聚了一些人影,樓君弦扭頭,即使有冪蘺遮擋,但那雙冰涼的黑眸依然直直望進了岑疏亓的眼底。

“你不是說,要我不要把你當傻子麼?”

岑疏亓:“……”

樓君弦重複,“他在撒謊。”

男人渾身劇烈顫抖,不可置信地抬起眼睛,嘶啞道,“我沒有!”

他像是受到了什麼莫大的刺激,驀地一顫,噌噌往後退,眸中流露野獸般警惕,低聲道:“你們到底是誰?你們是蘇家的人!”

岑疏亓試圖安撫:“我們不是……”

“彆過來!!”男人聲嘶力竭,踉蹌站起,白雪從他的破絮棉襖上唰唰落下,他竭力護著身後妻兒,“靈力……你們是巛洲仙盟的人!你們要是敢在東洲動手,我就到天商府去告發!!”

樓君弦:“……”

圍觀的村鄰越來越多,像是荒僻地域中抱團的野生動物群,用沉默散發出極具威壓的信號。岑疏亓驀然一驚,冷汗淌下,以樓君弦的身份,莫說動手,就是暴露也萬萬不可,正欲抬手將那人攔下,卻聽一道嗓音———

“你知道息影紗嗎?”

岑疏亓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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